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浑身上下遍布着翠绿色的伤口,小半个左臂都化成了翡翠的艾玛前辈,直接取出一柄银质的细长刺剑,扎入脚下神尸的心口,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随后,造型怪异的刺剑左右分开,缠绕在把手处的细铁链哗啦啦垂落,两片捆缚在尾部的半圆剑格也自动松脱坠下,化作了两枚被铁链束着的小小托盘,叮叮当当地磕碰着剑身,赫然变为了一架古怪的天平。
紧接着,神尸的心口处陡然瘪下,一颗流着血的、正在疯狂跳动着的金色心脏,出现在了天平左侧的托盘里,将天平右侧的托盘压得高高翘起,一头巨大鳄鱼的虚影,自翡翠山谷的底部缓缓浮现,贪婪地盯着天平之上的金色心脏。
“鳄神伺于权衡之器底部,汝之心脏置于权衡之左。”
抬脚踩住不停挣扎着的神尸,面色发白的艾玛前辈,取出一根带着细绒的洁白鹅毛,掷向了天平右侧的托盘,随即用一种艰深晦涩的语调念诵道
“天鹅之羽落于权衡之右,用以衡量罪之轻重”
“若善行卓绝,心轻胜羽,汝将归于天国,得享福祉。”
“若犯下不赦之罪,使汝之心脏重於鸟羽,鳄神之口便为汝之归宿”
随着艾玛前辈的讲述结束,正缓缓飘向右侧托盘的天鹅羽毛,仿佛突然受到了重力的牵引,当啷一声坠入了右侧托盘当中,压得天平左侧的托盘猛然一扬。
然而随着天鹅羽毛“落地”,左侧流着血的心脏也得到了某种激活,原本鲜红的血液消失不见,金黑两色的液体交替流出,滴滴答答地淌到了托盘上。
每当轻盈透彻金色的液体洒出时,托盘便会向上扬起一小截,轮到黑浊沉重的液体汩汩流淌时,盛着心脏的托盘就会猛然下压。
等到大概半分多钟的时间过去,财富女神的心脏彻底瘪了下去,浊黑中掺杂着少许浅金的液体,已然盛满了托盘,将右侧盛着羽毛的托盘压得高高翘起。
“嘶嘶咕噜咕噜”
还没等艾玛前辈出言宣判,翡翠山谷底部的鳄鱼虚影,已然欣喜地抬起了头,发出了低沉而喑哑的嘶吼,三万具神尸身下的土地,也陡然化作了浑浊的泥潭,一头又一头鳄鱼的虚影相继浮现
“滚”
在密密麻麻的鳄鱼虚影浮上“水面”,准备开始享用“罪人”的身躯时,堆积在翡翠山谷中的脑袋齐齐一晃,猛然甩掉了头上的荆棘冠冕,瞪着张开巨口的鳄鱼大喝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血肉滚给我滚回死界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暂时吼住了蠢蠢欲动的鳄神后,被艾玛前辈踩住的神尸,居然再次挣扎了起来,两手掣住刺进自己心口的细剑,不顾手掌被剑刃割得皮开肉绽,靠着一身蛮力拼命往上拔。
而堆积在山谷中的无数脑袋,则齐刷刷地转过头,从四面八方瞪向了面色苍白的艾玛,青筋暴起、满眼狞恶地咆哮道
“我是真神真神而你不过是个凡人”
“给我听好了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你都没有审判我的资格”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我跪拜你所有的价值甚至包括你的灵魂为我奉上你的一切”
随着财富女神的不断挣扎,刺入她胸口的长剑,居然真的被一点点拔了出去,而徘徊在翡翠山谷中的无数鳄鱼虚影,也胆怯地闭上了嘴巴,犹犹豫豫地退开了一点,虽然还没有完全离开,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扭头逃掉。
“完蛋,这回怕是连她的肉体都干不掉了。”
见到了这一幕后,遥望着艾玛翡翠化的手掌,山巅上的惫懒青年不由得哀叹了一声,满眼懊恼地道
“艾玛的情况比我想的还差,我还以为她最多是催不动死者之枢,干不掉财富女神的灵魂,没想到她连称心天秤都架不住了。”
“汤姆前辈”
看着翡翠山谷中急转直下的情况,里昂不由得急道
“你别光在这儿说,倒是想想办法啊比如再来个仪式,或者”
“怎么来用什么来”
勉力扬了扬右手,给里昂看了看自己干瘪的血管后,惫懒青年有些着恼地道
“刚才为了困住她,我的血都快淌干了,就凭你缠那個破绷带,能保证我不死于器官衰竭就到极限了,这血是一点儿都没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