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外面等着,李鹤安抚了伤兵以后出来,看到她忧心忡忡的模样。
“害怕么。”
明珠站在营帐外。
永裕关的营帐都立在很高的山上,山边只用很简单的围栏护住,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明珠从这个地方,就能看到天生的星星,还有一览众山小的万里河山。
她摇摇头,说:“什么都见过了,又岂会害怕生死。”
峰回路转,只要熬过今天,等到秦苏来,他们就有机会翻盘。
可是,明天,真能平安熬过去吗。
她盯着一个地方,那里星星点点,像是萤火虫一样的光亮,可明珠心知肚明,那根本不是什么萤火虫,而是出越扎营的大军。
“你说……儿子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本来想说,你觉得楚明颂明天会攻关吗?
可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聊天了,还是说点开心的吧。
李鹤顺其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一起看这夜里的河山。
“不知道,应该在想你吧。”
明珠靠在他身上,她好贪恋他的温度,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定。
“那你呢,他就不想你么。”
李鹤认认真真地说:“不想,我是坏人,除了你,没人会想我。”
明珠心里抽疼,踮起脚尖亲他,“别胡说,你不知道,现在数十万将士都在想着你带他们打胜仗,边疆的百姓们也在想着你能杀退敌人,还有矅京的臣子们,那么多那么多人都在想你,怎么会没有人想你呢。”
李鹤特别不在意地说:“他们又不是我儿子。”
明珠噗嗤笑出了声。
“好吧,我相信,儿子也一定会想你的。”
李鹤垂眸瞥了她一眼,不是特别信这话,只觉得她是在哄他。
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明珠抱住他,忍不住地多亲几下,就怕以后亲不到了。
“少时,在江南那会,我其实有一段时间特别羡慕你。”
李鹤很是不解,“羡慕我什么?”
明珠说:“因为儿子的眼睛总是落在你身上,你没发现么,他更粘你。”
李鹤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刚才是逗你的。”明珠仰起小脸,目光清澈晶莹,倒映着他冰封融化的脸庞,“儿子肯定也在想你,等着咱们早点回家去。我们一定要回家啊……”
明珠握紧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喃喃地说:
“我们一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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