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太孙,安南王殿下,这两个头衔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易将小小的马家堡夷为平地。
这样的皇亲贵族亲自驾临马家堡这么个小地方,还让区区民兵给拦住了马车,出言不逊,杀了他都是轻的,扣上个叛逆不尊的帽子,一家老小全灭了都没任何问题。
更关键的是,马鹤轩脑子里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堂堂皇帝太孙,大周的安南王殿下,这半夜三更的不在他的京城王府好好待着,不辞辛苦的跑道马家堡这么个荒郊野地来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别院的那些人?
诏狱司和京兆府的那些人马,是他亲自带人围起来,然后软禁在别院的,他当然清楚。
要是面前的王爷真是为了这些人而来,那他该如何解释才能说得通呢?
一瞬间,在马鹤轩的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却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处置办法来。
熊仝可没那个耐心给他时间慢慢思考,直接冷声道:“狗东西,知道殿下在此,还不速速滚下马来,上前跪迎请罪,难道你也想试试本校尉的刀锋不锋利马?”
直到听见这话,马鹤轩才猛然反应过来。
熊仝只是黑甲军的左路先锋校尉他可以不用专门行礼迎接,马车上的安南王可不行,不接架可是大罪!
于是赶忙从马背上下来,刚要上前亲自行礼谢罪,忽的像是又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
目光看了一眼马车,又看向熊仝,质问开口。
“熊将军,属下有一疑惑,还请将军赐教。”
“讲。”熊仝满脸的不耐烦。
要不是来的路上林安专门吩咐了,到了马家堡见机行事,不可盲目冲动,引发异变,他早就纵马上前给马鹤轩来上两刀了。
马鹤轩眼底狡黠光芒一闪,道:“太孙安南王殿下万金之躯,别说驾临穷乡僻壤的马家堡,就是驾临清水县,也要沿街铺地,十里跪迎。”
“只是,如此深夜,殿下千金贵胄,为何会来我们这小地方呢?”
“你的意思是,殿下行事,要去哪里,还得先征得你们的同意咯?”熊仝冷声问到。
“属下自然不敢,只是事有蹊跷,不得不心有困惑。”
马鹤轩丝毫不退让,继续说到:“大周规制有定,边军过境,不得骚扰地方,不得与地方屯兵接触,马家堡虽然是个小地方,但也恪守大周律例,不敢有丝毫僭越。”
“将军既然是黑甲军的先锋校尉,以属下拙见,诸位也都是黑甲军的精锐。”
“黑甲军作为边军,深夜着甲持器来我马家堡,属下不得不多做考虑,若是殿下当真在马车当中,属下自然是应该跪迎请罪,可要是不是呢?”
马鹤轩似乎句句听来都有道理,实则却是狗屁不通。
能让黑甲军专门护卫的,能是普通人?
敢质疑马车里是不是有大周的王爷,那不是在质疑黑甲军的威严,整个大周,又有几个敢如此狂悖的?
熊仝当即大怒,提刀就要上前让马鹤轩知道知道,黑甲军的威严是不是可以质疑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里忽然响起林安的声音。
“熊校尉,退下,让他过来,本王正好也见见清水县男爵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