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梓童就住在庆元宫中。”景璘道,“朕既是来做宾客的,自当客随主便,与梓童同住。”
我愣了愣,不由看向明玉。
只见她脸上的神色微变,盯着景璘。
景璘却仍面带微笑,看向明玉:“梓童之意如何?”
不待明玉开口,我出声道:“陛下,中宫答应过,妾大婚之前,她都住在此间为我教授礼仪。”
“哦?”景璘看我一眼,而后,对明玉道,“梓童如此尽力,朕心甚慰。”
明玉淡淡道:“此乃妾分内之责,不敢居功。”
景璘道:“不过这教导之事,邢国夫人和蔡国夫人在京中皆受了太后委派,可胜此任。梓童身体不好,前阵子,还说要出宫礼佛,休养病体。依朕所见,此事还是交给邢国夫人和蔡国夫人为妥。”
说罢,他看向子烨:“未知上皇之意如何?”
子烨没答话,少顷,却又转向我:“依你所见呢?”
那目光微闪,我知道,他朝我身后的兄长扫了一眼。
可不等我想好如何回答,却听明玉道:“陛下体恤,妾岂有不从之理。能得邢国夫人和蔡国夫人辅弼,妾欢欣之至。”
我惊讶地看着明玉,却见她的脸上并无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似乎一字一句皆真心实意。
未几,我又瞥向兄长。
他看着明玉,目光定定。
目光与我相触之时,他随即转开,侧脸上,线条紧绷。
“如此甚好。”景璘微笑。
——
“你为何要到紫微城去?”回到宝萱堂,我迫不及待地问明玉,“你不是不耐烦跟圣上一起?留在我家不好么?”
明玉看我一眼。
“他可是你发小。”她随手拿起案上的一册字帖,扔到边上打开的箱子里,说,“你觉得我该远离他?”
我不耐烦:“是你说你不喜欢他的。他是我发小不假,你也是我密友。你二人当初成婚就是不情不愿,两相厌弃,我难道还要撮合你们?”
明玉轻哼一声,道:“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我如今觉得,你那发小也没什么不好。”
我愣了愣:“可你和我兄长……”
明玉的目光随即锐利地扫了过来。
“他都告诉你了,是么?”她冷冷道。
我:“……”
“你莫不是想来质问我,为何竟瞒着你?”
我老实道:“我是这么想过,不过我从前也瞒了你,我们扯平了。”
明玉“哼”一声,又将一册字帖扔进了箱子里。
“我和他,前后连一个月也不到。”她说,“与你和太上皇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在一起。”
我脸上一热,反驳道:“这与日子多少有何关系?只要你情他愿,就算只有一日也算。”
“那是你。”明玉又“哼”一声,“于我可是不算的。这些年,你难道听我提到过一星半点?我早就忘了这事了。自他出尔反尔,说什么你那发小会好好待我,我就都看清了。男子么,全都是嘴上好听,其实都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