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与玄法大师越发相熟,亦发现这异人一直保持着瞧不出年岁与特色的容貌。
按着他的记忆,对方已经在世间活了许久,但除了他以外,似乎并无其他人对玄法大师产生过任何怀疑。
“大师,你究竟是何方高人?”他实在是疑惑。
他曾私下里问过别人对玄法大师的印象。
谁都晓得玄法大师是大楚高僧,但具体的来历与年岁等资料,却是众说纷纭,根本无一个准确答案!
更奇怪的是,没人觉得其中有任何不合理之处,仿佛玄法大师从来就是如此,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玄法大师拈花一笑,禅意道:“缘在,人在,缘灭,人散。一切随天命安排,随缘随喜,施主又何必事事追问呢?”
他只好抑下好奇,问着更为关切之事:“大师,我已哺她六世,为何她仍无清醒之兆?难道她的魂魄还未养齐么?”
他翻出一本前几世投生道门陆家时,所搜集而来的道法秘籍,道:“大师,我看这书上所言的魂咒术,似乎与她的离魂蛊有些相似。不知是否能有所帮助?”
玄法大师将秘籍接过,待浏览后,思索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问道:“依施主之意,莫非想施这魂咒之术?”
“不错。”他并未隐瞒自己的心思,直言道:“我想试试能否直接将她的那一魄还诸她身。”
玄法大师沉吟道:“那南昭离魂蛊,个中玄妙,便连老衲亦不得而知。故此,若要解之,实在艰难。而这魂咒之术,却又与南昭离魂蛊不甚相同。”
“她此前所施之蛊,是强将她之一魄打入施主的命盘,从而改变了施主与她的命运。生生世世,纠缠不清,却又痛苦难解。因着施主命盘富贵,影响您的命运,便间接地影响了大楚之命运。”
“据老衲观这几世情况,那南昭离魂蛊的施与受双方,乃互补互缺之相。而魂咒,则是强行剥离本体魂魄,去制造傀儡分身。两者虽不互相影响,但却有如一脉相承。”
他挑了挑眉,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我若施了这魂咒,相当于制造了另一个我?”
玄法大师浅浅一笑,道:“是,也不是。”
他苦笑道:“大师,你我相识多年,明知我无禅灵慧根,又何必卖那关子?”
玄法大师闻言解释道:“这魂咒术既能堂而皇之地公诸于书,便证明其实它并无大用。即使能择对人,无非是将施主的一缕魂魄替换掉对方原本的一魂一魄,以此来达到分身之效。”
“但实际上,您若想令对方听从你的号令,却是极之不易。毕竟,他本身的魂魄亦占了大部分,未必弱于您的侵使。”
“另外,您若是寻常人,失了那一缕魂魄之后,亦不再是完整的人,又如何能够驱使那分身?因此,这魂咒术,看看即可,不可当真。”
乍听玄法大师这番话,似乎是劝他不要轻信这魂咒术,更不可施咒。
然而他的命盘与常人不一样,他总觉得对方话里似乎还藏着其它未尽之言。
他道:“大师,我并不想制造分身,亦不想驱使任何人。而我身上多出她的那一魄,难道便不能剥离出来还给她么?”
玄法大师颔首道:“确是不能。施主与那女施主纠缠数世,彼此魂魄已密不可分,绝非想剥离便能剥离的。”
他颓然静默,攥了攥拳,凝聚了一身气力,却是满满的无助之感。
“不过,施主若一意孤行,这魂咒术,亦非一无是处。”
玄法大师话意忽一转,道:“若此咒运用得当,对于帮助女施主恢复清醒,倒是有些用处……”
“果真?”他眼眸一亮,激动道:“大师,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