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陈嬷嬷二人各端着一碗汤药来到正院。
陈嬷嬷送去了前院书房给李豫,吴嬷嬷则端着送到后院凌秀屋里。
“王妃,来喝碗汤药补补身子。”吴嬷嬷道。
凌秀正与揽月二婢讨论着她俩以及果儿的婚事,闻言便道:“嬷嬷先放着吧,我一会儿便喝。”
吴嬷嬷却道:“这汤药若凉了,效果将大打折扣。王妃饮完老奴便走,不耽误您的工夫。”
凌秀只得接过来,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饮着。
饮到一半,李豫杵着拐杖过来了。
“殿下。”吴嬷嬷上前朝李豫福了一揖。
李豫却反手扇了她一个耳光,寒声道:“放肆!未经本王允许,谁准你私下送汤药给王妃服用?”
今儿个在宫中太后让凌秀所服的汤药之中,后经府上名医核验,确是促进母体孕育之补药。
但此药为求尽快受孕,会对母体造成一定的损伤,日积月累,容易成疾。
李豫便提前与陈嬷嬷二人打了招呼,所有送给凌秀饮用的汤药,须由名医验过无碍,并且在他陪同之下,方可送至凌秀面前,让她服用。
孰料这二人仗着身负太后懿旨,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摆明了阳奉阴违。竟将汤药一分为二,以此来糊弄他!
“殿下,太后她……”
吴嬷嬷正要搬出太后的名头,李豫却紧接着又扇了她一个耳光,冷笑道:“你信不信本王便是杀了你,太后亦不会多说半句?”
吴嬷嬷脸色变了变,强笑着解释道:“殿下,老奴也是为了您与王妃好。这子嗣之事……”
“滚!”
李豫怒而拂袖,将她挥到一旁,警告道:“母后既将你二人赐与本王,你俩的性命便握在本王手上。今日之事,杖责二十,以示惩戒。若有下次,直接杖毙!下去领罚吧!”
“殿下……”吴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已有人上前将她拉了下去。
凌秀安静地看着他处置吴嬷嬷,面色有些担忧。
李豫行过来,夺过她手中的药碗,蹙眉道:“娘子莫喝了,这些药伤身。”
凌秀道:“殿下,这样好么?太后今日刚赐下这二人,您便将吴嬷嬷罚了一通。若是太后因此而恼了您,可如何是好?”
“无妨。”李豫却不当一回事,道:“不过是个卑贱的老宫奴,母后怎会因她而与为夫计较?”
凌秀将揽月等人屏退下去,不太赞同道:“若是一般的事,或许太后不会计较。但秀儿瞧着,太后将子嗣之事看得可是比什么都重要!您责罚了吴嬷嬷,岂不是直接打她的脸,与她对着干么?”
李豫无所谓道:“为夫向来如此,母后早便习惯了。顶多是做得过份了,被她斥责几句,又没什么。”
他顿了顿,道:“其实娘子无须在母后面前小意顺从,你要记得你是本王的王妃。谁若敢欺负你,当本王是死的么?”
“行,大事您说了算。”凌秀起身上前扶着他,似笑非笑地戏谑道:“反正万事有殿下替秀儿撑腰,秀儿便只管做那胆大妄为的禹王妃。”
李豫闻言面露傲娇,摸了摸她的头,道:“嗯,娘子这就对了。”
因着曾服用宫中汤药之故,李豫这一夜只搂着凌秀安静入眠,存心不遂太后的心意而行敦伦。
夜里夫妻俩又各自做起了不同的梦。
自打二人成亲之后,做那些奇异梦境的机会似乎越来越多了。
凌秀依旧梦见与那书生的相处点滴,却苦于未能随心所欲地翻阅梦中的巫族圣籍。
因此,对于寻找解除殿下身上蛊毒之法,总是不得其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