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着亲着,凌秀渐渐停止了挣扎。
李豫本以为她不生气了,可当对方的热泪滴到他脸上时,他愣了下,身形便僵住了。
他怯怯松了怀,看着无声流泪的佳人,顿时心痛如绞。
“娘子……”
他唇瓣微颤哑声唤着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脸颊的泪痕。
那温度灼人,仿佛烫进了他的心底。
此刻他终于禁不住深深地懊悔,她已经是他的妻,为何不能对她坦诚他的顾虑?
他明明从不想伤害她……
“娘子,是为夫的错,对不起……你要打我骂我,如何罚我都成,别哭了,好不好?”
李豫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哄着她。
凌秀手指动了动,想回抱他,但最终还是推开他,哽咽道:“你走吧。”
她知道胡乱怀疑猜忌他是不对的,但嫉妒心与独占欲却是爱情的本能。
眼下她心乱如麻,只要一想到方才他有可能对叶佩兰做过同样的事情,她忍不了。
李豫静默了良久,终于启唇难过道:“你若不愿意,为夫离开便是。”
凌秀站起身,扭头奔向内室。
她停在屏风后,听着卫景进来推着李豫的轮椅离开,听着揽月二婢走进屋掩上门……
她扑到床榻上,心中万般委屈,哭了许久,方不知不觉睡着了……
李豫其实一直没走远,就在窗外默默守了一夜。
天将明时,他才离开。
回到书房后,李豫立即让人去将叶佩兰请了过来。
“殿下。”
叶佩兰进来福了一揖,掩下所有小心思,佯作谑笑道:“一早便传唤佩兰过来,可是因昨日那药有效,欲赏佩兰,亦或是药无效,欲罚佩兰?”
因着消息泄露一事,昨日李豫便令人肃了风纪,严禁任何人等将正院里的事往外传。
故此,昨夜凌秀与李豫虽闹得那般大,叶佩兰却并不知情,还道那二人已圆房。
李豫没接她的话,只一脸平静地说道:“你将新药的药方留下,然后收拾一下,即刻回桃花谷去。”
叶佩兰一怔,旋即冷笑道:“王妃便如此容不下佩兰?”
又道:“佩兰多年来尽心尽力为殿下解蛊毒,而今您为了讨王妃欢心,便连半点情份亦不顾了么?”
李豫觑着她,神色淡淡地说道:“这些年,确是有劳你了。也该是时候送你回去,容你为今后的日子好生盘算,莫在府上虚耗半生光阴。”
叶佩兰心里十分不甘,本来也不曾想过与王妃争什么恩宠,只是纯粹瞧不上对方罢了。
却不料对方眼里容不下沙子,明知她对殿下有多重要,却仍逼她离开。
她沉下脸色,劝道:“殿下最好考虑清楚。近一年来,您身上的蛊毒越发难以控制,若佩兰离去,按原有疗法,您的身子……撑不了多久。”
“您是想顺从王妃一时之意,却令自身陷入危难,最终令她失去依恃?还是想将身子养好,甚至有可能令双腿恢复,从而更好更久地陪伴在王妃身侧?”
听她这意思,似乎他解毒之事还非得留她不可?
李豫沉吟片刻,指尖在轮椅上轻叩了叩,问道:“那汤药之中,有何玄机?若是叶神医亲自过府相诊呢?”
叶佩兰昂首挺胸,十分自信地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这新药与治疗之法,是佩兰自己观南昭古籍后领悟而得。便是爹爹在此,亦无法取而代之。”
她语罢凝眸看向李豫,原本没打算过告诉他,如今却是不吐不快。
“此次疗法,血是关键。但……并非任谁的血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