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下安九挠首向卫景问道:“殿下近日尤喜来此。诶,你倒是说说,这摘星楼够高,究竟是何意?”
卫景睨他一眼,不答反问:“点心之事,让人去处理了么?”
“殿下不是说拿去卖掉么?”
安九自以为聪明地应道:“我让外院管事统统送去如意楼了。”
“送去如意楼做甚?”
卫景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道:“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安九不服道:“如意楼是茶楼,送去定然畅销。若不在那儿卖,哪儿还有更好的销路?”
“咱们王府缺那点儿银两么?”
卫景冷嗤一声,道:“殿下为何让厨子制点心,你真不明白?”
“我明白啊!”
安九心道自己又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岂还不知殿下是为了凌家千金?
他辩解道:“可殿下不是不让送去凌府么?”
卫景提点道:“平白无故,自是不方便送。但不能偷偷拿去卖给凌府么?”
“殿下会生气吧?”
明知殿下心情不佳,安九可不想触他的霉头,惹他震怒。
卫景冷笑道:“你将殿下特意令人制给凌小姐的点心,竟送去如意楼售卖,殿下不会生气?哼,回头休怪我未提醒你。”
安九半信半疑道:“你凭何断定殿下是想卖给凌小姐?不是想坑了老子,好教卫离回来吧?”
后面这句话,倒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凭我在殿下身边随侍十五年对他的了解!”
卫景嘲讽道:“若不是见你太蠢,怕你又惹殿下不快,你以为我很想帮你么?”
若不是见殿下郁郁寡欢,卫景断不愿多管闲事。
他只怕殿下意气用事,再拿性命开玩笑。故此宁愿冒些风险,哪怕如卫离一般被调走,只要结果能令殿下舒怀便好。
“行,且信你一次。”安九也不希望殿下一直闷闷不乐。
毕竟殿下过的日子,已经够艰难了。
于是安九召来暗十三,让其速去拦下外院管事,将点心暂且收回来,改道送去凌府附近售卖。
卫景淡淡提醒道:“此事你最好派自己人去,莫教凌家人晓得那点心出自禹王府。”
“为何?”安九不解道:“如此一来,凌小姐如何能知晓殿下心意?”
“心意本就不是用来展露炫耀的。”
卫景叹道:“殿下只想宠着凌小姐,既不愿声张,能让凌小姐收到点心后开心便好。还非得将这份情昭告天下么?”
安九挠着下巴琢磨了会儿,斜眼狐疑地瞟着他,啐道:“呸!说得好像你很懂男女之情似的……”
又道:“你练的不是童子功么?二十八岁的老男人,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装什么情圣?老子至少还逛过窑子呢!”
“滚!”卫景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心想暗卫乙组的人,果然自上而下全是一群白痴!
虽觉卫景不过是为了显得比自己高明而故弄玄虚,到底安九还是听了他一言,让自己手下人乔装混去凌府门外,设法售出那百盒点心。
三日后,凌秀腰上的瘀伤总算完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