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昏迷前就是不记得昏迷中。
对那个女人的印象竟比对她的深,还说不惦记。
大师姐分明比她好一千倍!
青年隐隐觉察出哪里古怪:“师姐,我昏迷之际……”
“没有,没有!”瑶持心打断他,“什么都没有!”
奚临还没回过神,就见面前的门“砰”地重重一关。
“……”
隔了几瞬,那门突然又打开了,瑶持心捧走了食盒,语气振振有词地不讲道理:“你不许跟我说话了,我没气够,还要再气两天。”
“……”
原地里留下奚临独自和闭门羹面面相觑,尽管依旧没明白师姐无故气恼的原因,至少……
他想,至少点心收下了。
再气两天的意思,是说两天之后她就能恢复成从前那样吗?
奚临对这等能精准控制情绪的能力虽感费解,可似乎有了期限终归叫人如蒙大赦。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带上门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窗外的夜幕已然降临,这是坐落于荒郊野外的客栈,从二楼望出去不见灯火炊烟,只有深邃绵延的群山。
奚临静静站了一阵,伸手朝虚空一握,凝聚着日月华光的照夜明便闪亮出现。那古拙的剑缺乏纹饰雕琢,仿若和主人一样,简单纯粹得可以。
青年凝眸看着它,长剑默默地发着光,不知为何,青锋一动未动,却无端有一种被他瞧得满头大汗的窘迫。
奚临垂眸思忖,又抬起眼:“师姐总提起我昏睡不醒的事,那段时间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松开手,照夜明落地就将自己立了起来,冲青年一番左摇右晃。
奚临心里顿时一紧,“真是这样……是我对她作甚么了吗?”
他脸色骤然十分难看:“煞气发作时,我欺负她了?我碰她了?我该不会……”
长剑见自家主人愈发往不太单纯的方向构想去了,赶紧汗流浃背地摇头。
本命剑的否认让奚临心有余悸地将胸口悬石放下,他摸到床边落座,仍旧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稳妥。
眼睛里的煞气封印被重新加固,但他的封印术其实并不非常高明,他不善此道——封印是他的第二短板,第一短板是医术——难保不会有再出意外的一天。
青年摊开掌心捂住半边面颊,想起那日险些在瑶持心眼前失控,就无端感到后怕。
照夜明平躺在桌上幽幽发光,他看向本命剑,自言自语:
“还好没让师姐见到我那副模样……她若瞧见了,大概会不喜欢吧?毕竟……不好看。”
她喜欢漂亮的,精致的,美好的,不至于很复杂,又缺乏攻击性的。
简而言之,这是个特别看脸的人。
“我现在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安稳,总赖在她身边是不是不太好?”
他自己的封印不稳定,还惊动了四处找他行踪的人,多少有些危险。
奚临问着照夜明,“或许,我该暂时离开一段日子?”
他的剑清辉不减,沉默着并无回音。
而此刻的大师姐正趴在窗前吃小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