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山道:“没人轮班。”
陈韶看着瑟瑟发抖的王五,安抚他几句不要害怕后,接着往下问道:“那么请你仔细想一想,你送饭的过程中,可有人跟你搭过话,或者触碰过这些饭食?”
没字刚要出口,王五忽地抬头,神色激动,语速飞快:“是杜忠,一定是他!小人全想起来了,杜忠虽然没有到小厨房找过小人,但小人在接到大人让小厨房多备几样小炒的吩咐后,因为小厨房的时蔬太少,小人就到大厨房去挑选时蔬,在那里,小人在那里碰到过他!小炒做好,小人在送饭途中又碰到过他,小人当时肚子不舒服,赶着要去茅房,还托他看管过食盒!”
张伯山迅速往前一步:“谁是杜忠?”
王五瑟缩道:“是法曹的人。”
张伯山看向鲍承乐,“你认识?”
鲍承乐摇头:“不认识,应该是法曹的役员。”
“小小役员,谁给他的胆子在后宅出入!”张伯山脸色阴沉,“立刻去将丁立生叫过来!”
鲍承乐应是,转身要走,陈韶叫住他后,转身吩咐蝉衣:“你去叫李天流带几个羽林卫跟着他一起,将杜忠也带过来。如果有意外情况,让他守好现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破坏。如果发现有可疑人等,即刻将他们扭送回来!”
李天流是羽林卫所领右翊中郞将府的右郞将,属正五品将军。此次,就是由他率羽林卫担负她的安危。
李天流出身武将世家,对陈国公府极是敬重,对她来洪源郡却极是不赞同。在三番五次劝阻她就在京城周边的郡县挑些陈年旧案磨一磨经验无果后,虽依旧尽职地保护着她,却极不待见她。
蝉衣撑着伞往隔壁李天流的院子去了。
鲍承乐跟在她的身后。
雨又下得大起来。
从瓦沿落下的雨水从串珠慢慢连接成线。
陈韶从雨中收回目光,示意王五:“将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再说仔细一些。”
王五赶紧道:“小人在大厨房挑选时蔬时,杜忠给小人倒过一杯茶,小人喝过那杯茶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伯山问道:“哪里不对劲?”
王五:“就是肚子不对劲,跟吃坏了东西一样,一开始不太明显,小人也没有放在心上。送饭途中,不知怎么突然就严重起来,小人原本打算将饭送过来后,再去茅房。结果杜忠恰好经过,看小人脸色不好,就问了小人几句。小人如实跟他说后,他就说陈六公子突然来洪源郡,大人疲于应付,恐怕不能如往常那样将食盒送过来就离开。他提出代小人看管食盒,让小人赶紧去方便,小人没有多想,就把食盒交给了他。”
傅九在他说话期间回来了。等他说完,才接着道:“厨房没有砒霜,他们几个的住处,也没有找到砒霜。”
陈韶吩咐:“你再往大厨房去一趟,问一问下午王五挑菜的情况。”
他去后,陈韶问张伯山,“役员是住在太守府,还是散值后就各回各家?”
“各回各家。”看出陈韶并未怀疑是他下毒,张伯山心情渐渐宽解,“官府对服役的役员都不提供食宿。散职后,住在近处的就直接回家,住在远处的赶不及回家,就在附近百姓家中租住一二间房暂时落脚。”
了然地点一点头,陈韶吩咐:“让他们起来吧,找人看管好他们。”
张伯山麻利地将他们安顿后,殷勤地凑过来:“他们应该还有些时候才回来,下官让人另送一桌酒席过来,公子先垫垫肚子?”
陈韶确实有些饿了,且不知这个案子还要忙到什么时候,便道:“简单点就行,不用铺张浪费。”
张伯山如蒙大赦般,立刻安排去了。
饭吃到一半。
跟着李天流去查杜忠的一个羽林卫闯进屋中,低声禀报:“公子,杜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