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着痕迹地转向正前方的大殿。
她面上不显什么,轻轻颔首,温声道谢。
几息后,见她走进大殿。
墨十站在原地,低叹着摇了摇头。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其实是想告诉宁舒公主,主子已经知道你的心思,还是别实施逃跑计划得好。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下属。
又怎能,左右得了主子们的心思。
大殿内,谢临珩坐在桌旁,手中握着一本书卷,见她过来,他放下书,漆黑如雾的目光不紧不慢落在她身上。
“宁舒今日去哪儿了?”
虞听晚声线如常,一步步走近。
“去了霁芳宫,顺道在霁芳宫后面的热泉池待了会儿。”
谢临珩扯了扯唇。
转眸往窗外睇了眼,才回眸看她:
“天都黑了,练这么久?”
虞听晚紧了下指尖。
正想扯个借口,还没出声,又听到他不徐不缓地敛声问:
“如此争分夺秒地练习,宁舒就这么着急吗?”
他语调松懒,好似只是在讨论天气般随意。
“如此急切,是单纯地想早日学会,还是——”
他眸色一敛,冷硬手指在案上一敲,平视着她,薄唇中清晰至极地吐出四个字:“另有图谋?”
摧腰折骨的威压扑面而来。
虞听晚呼吸一窒,有种被人扒开心口看穿一切心思的悚然感。
她无意识攥紧指尖,手心中,浸出一层冷汗。
一秒后,她狠掐了下掌心,用疼痛让自己维持冷静。
在谢临珩的注视下,再次往前走了几步,直至停在他面前。
眉尖轻敛,话音中隽着抹闷色。
“我能有什么图谋?”她不闪不避地看他,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我不会水,在这方面天赋又不佳。”
“你接连教了我三天,我才学会了这么一点皮毛,今日你公务繁忙,左右我也无事可做,正好这几日对泅水又有了点兴趣,这才想着让若锦陪着我在泉池中练一练,省的白白浪费你这几日辛苦教我的成果。”
她动作极为自然地撸了撸手中的帕子,趁机将手心中的冷汗全部拭去,才伸出手,主动覆在他手背上。
鼻尖翕动,红唇微努,嗓音深处,精准拿捏着一丝被人冤枉后的不满。
“我这不是,想给你减轻一点负担么。”
这话一出,深知她所有心思的谢临珩险些被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