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
“听往来南川的商队说,凤翎九公主死了,南川云王悲痛欲绝一病不起。”
“真的假的?是那个一出生就带来祥瑞的昌乐公主么?不是已经失踪多年了么?”
“那商队说的有模有样的,不像是假的呢。说不准这昌乐公主就是天上的仙子,下来走一遭又回去了呢?”
…………
墨城城主府两个小厮蹲在院子里闲聊,正好被路过的司琴听到,手中的账本掉落在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捂着心脏良久,司琴重新捡起掉落的账本,他不信这是真的。绾绾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司琴,帮绾绾守好墨城这个家。墨城是她的家,她会回来的。
东篱,太女府。
“季迟,你确定不继续做丞相了么?”一个手执酒壶的白衣女子放下一枚黑棋,问着对面手执白棋的男子。
“季迟答应了她,替她建立好东篱分部,无暇分身。不好意思,太女,我又赢了。”男子勾唇一笑,将手中的白棋放在棋盘之上。
“可是,今早上朝,本太女可是听说了一个坏消息。南川女帝发来诏令,凤翎九公主身亡,其夫南川云王一病不起,南川女帝广发诏令寻求名医!或许,你等不到她了呢?”女子举起酒壶喝下一口,抬眼想看看这个运筹帷幄的男子是否会受影响。
“太女,耳听为虚。关于这些消息,季迟一概不信。她说过,若非她本人说的消息,皆为妄言。太女,难不成你信她死了?”
男子自信的模样,丝毫未变的神情,让白衣女子有了一丝挫败感。东篱太女东方玥自是不信那个女子会就这么死掉,要是那个小狐狸敢死,她绝对挖了小狐狸的坟,然后在坟前面前跟季迟拜堂成亲,气也要将小狐狸气活,不然,她的桃花酿可就没了着落。
“季迟,再来一局。你就这般信她?”白衣女子收起错落的棋子,这一局,她执白棋。
“因为是她,我信。”季迟手执黑棋,淡淡说了一句。抬眼看向院中的蔷薇花,正灼灼盛放。
凤翎,皇宫。
养心殿内,一身凤袍的凤珂拿着一卷诏书,和一封书信。诏书是南川女帝送来的,信件是柳林给她的。两者说的都是一件事,九公主凤绾绾的尸首已经送到南川云王府,云王悲痛欲绝一病不起。
“柳相,你说她真的死了么?”凤珂问向殿前站着的柳林。
“陛下,已经多方确认,应该不会有假。再说了,只要公布了死讯,真真假假有什么重要,她都不可能再出现。”位列丞相的柳林眼珠一转,说道。肥硕的身躯早已不复当年跟着凤珂镇守边疆那般消瘦,野心也日渐庞大。
“柳相说得对,即刻对外公布死讯,为九公主建衣冠冢,葬进皇陵。”凤珂当即宣布,从此以后,再无昌乐公主凤绾绾。
“是,臣这就去办。”柳林拱手行礼退出了养心殿,眼神一转,这公主葬礼又是一个捞油水的好机会。
就在柳林将昌乐公主惨死的消息散布出去的时候,红街的莫忧阁内,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久违的客人。
“祁叔,我要见你家公子,我给他寻了奇药回来。”
一身浅绿衣裙的凤自欢走进莫忧阁,却发现,这楼里早变了模样。原本清雅的布置换成了低俗勾人的模样,莫忧阁内的那些清倌小侍早就不见踪影,换成了衣衫半褪的浓妆艳抹。楼里笙歌不断,就连管事也早已不是那披散着头发的祁叔。
“这位客官,可是来寻欢的?我这楼里啊,什么样的公子都有”一个打扮艳俗的管事凑近凤自欢,谄媚道。
“这是莫忧阁?”凤自欢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不足一年的时间,居然会大变样。
“是啊,客官,这是莫忧阁。我们这里的公子最能平复忧愁了。”管事笑道。
“那我问你,原来楼里的祁管事呢?还有那个公子忘忧呢?”凤自欢揪住管事的衣领,责问道。
“原来是祁管事的老相识啊。前不久,莫忧阁公子忘忧病逝,祁管事就遣散了楼里所有人,转卖了莫忧阁。而且啊,只收了一半的钱,提了一个要求,保留莫忧阁的招牌并且封锁顶楼。哎,客官,顶楼不能去!”
还未等那个管事说完,凤自欢已经飞身上了四楼,进了曾经忘忧的房间,布置还是一如往常,丝毫没有改变。凤自欢取出那已经风干的赤心幽云菊放在落满灰尘的琴案上,手指勾起已经断裂的七弦琴的断弦,轻叹一句。
“你,终究没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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