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吃痛一声,倒在一边,手里的茶杯也端不稳,就那么落了下来,撒在了她跟孙嬷嬷身上。
孙嬷嬷嘶了一声:“作死啊,你这小贱人,茶水不端好,故意想要烫死我不成!还整日戴着这簪子招摇,有脸面不成?”
孙嬷嬷直接扯掉卫婵头上的珍珠簪。
“小贱人骂谁呢,这是在干什么。”
孙嬷嬷恨恨的在卫婵身上掐了几下,神色得意,刚要抬头解释,冷不防看到一张冷如寒冰的脸,顿时三魂没了两魂。
“姑,姑爷,啊不,世子,您回来了。”
来人,是谢怀则。
孙嬷嬷满头雾水,打听的消息,跟现在可不一样。
“您,您怎么现在回来了,夫人,夫人没准备饭,不是说今天还是不回来吗?”
“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还要作威作福,欺负本世子的人。”
卫婵伏在地上,身子没动,却因为簪子被拔掉,鬓发松散了些,着实显得有些狼狈。
孙嬷嬷吓坏了,急忙辩解:“世子,不是,老奴没有欺负卫氏,我们夫人去给老夫人侍奉午膳了,卫氏没规矩,老奴不过是教教她规矩罢了。”
“教规矩?”谢怀则很想跟这老奴好好问问,是谁允许的,一个老奴教他的人规矩,谁给她的胆量。
然而他更关心的是卫婵。
亲自把卫婵扶起,卫婵一抬头,就露出一张默默流泪的脸。
谢怀则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力,猛地一攥,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打横将她抱起,而秋霜阁夫人丫鬟婆子们,已经全部被谢怀则的人制住,厌恶的看了孙嬷嬷一眼:“把这婆子制住,拿下来等候发落。”
孙嬷嬷吓得够呛,她再猖狂也只敢在卫婵等人面前,世子面前,她是知道轻重的。
“世子,世子,您不能这么对待老奴,老奴是是孟家的人,不是谢……”
“堵住这婆子的嘴,真是呱噪!”谢怀则没好气,双喜急忙抽出自己的汗巾子,团吧团吧塞到孙嬷嬷的嘴里,又用麻绳给捆了。
卫婵泪眼涟涟,拽住谢怀则的衣裳:“红砚,红砚还被她们罚跪,还被掌了嘴。”
谢怀则看了一眼双喜:“去把红砚也一起带回去,我一日不在,就生事,我的人也敢如此随意对待,真是不知死活。”
他就这么一路把卫婵抱到关雎院,立刻让双喜去请大夫,这么事发突然,太医是请不到的,谢怀则眼睁睁看着那婆子狠狠的,在卫婵身上掐了许多下,涉及身上的伤口,却不好寻那些大夫,只能叫个医女。
双喜跟着谢怀则时间太长了,办事效率是没的说,很快就从请来京中仁和堂坐诊大夫的孙女。
屏退其他人,可谢怀则却执意要在内室呆着,医女褪下卫婵的衣裳,一眼便看到,她手臂上身上有好几块青紫。
“这,这是何人所伤,下手也实在太狠了些。”医女有些不忍。
红砚在厢房涂药,翕砚却留了下来,给医女打下手,一瞧见这些伤,就红了眼眶:“以前奴婢没服侍世子,在外院受嬷嬷们管制时,有些嬷嬷们心黑,整治小丫鬟,就是这样,拎着薄薄一圈皮肉指甲陷进去,狠狠的掐,掐住血印子,这伤要好几个月才能好转呢,孙嬷嬷下手也忒重了,姑娘到底不是那些小丫头子,总要给些脸面,怎能这样。”
“这里红了一大片,是烫伤的。”医女轻轻揭开她膝盖的裙子,便看到腰侧、膝盖的地方,红的有些不像话:“掐伤,烫伤,要开两次药,烫伤处先用冰敷一敷,可能会好些。”
“姑娘好生命苦,刚一回来就遭此劫难。”翕砚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卫婵却并未将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忧心忡忡:“红砚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