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大伯从外面喝酒回来,说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听错了,他喝多了酒,说话也吐字不清了。
我又问他:“爸爸,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打了一个嗝,从嘴里喷出浓浓的酒气,说道:“我刚才去了一个亲戚家,嗯……人家想给你介绍个对象。”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阵紧张。我现在还没有那个想法呢,我就是想安静地生活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还有上门来给介绍对象的。
我又问:“爸爸,这是哪个亲戚给介绍的呀?”
他迷迷糊糊地说:“是你大伯母的哥哥的连襟。”
我苦笑着说:“这……这算什么亲戚呀?”
爸爸瞪了我一眼,说:“你管那么多干嘛,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就算不沾亲,那也是老邻居、老朋友了,怎么不行?”
看来爸爸的态度还挺坚决的,铁了心要把我再次嫁出去。
大伯在一旁抽着烟,也说道:“要介绍给你的那小子,是你石大爷的侄子,那小子的条件挺好的,是开矿的私人老板,有的是钱!”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肥胖、粗鲁的暴发户的形象来,我从心里往外,不喜欢那样的人,和那样的人谈恋爱、结婚,更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现在身心疲惫,真是不想去相亲啊。如果有缘分的话,我当然也不排斥新的爱情的发生,但是,这种做法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爸爸这时候已经躺在了火炕上。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摞钱来,在手里拍得直响,他说:“明珠啊,你看见没?这可是人家给的定钱哪,不少吧?明天我就带你去见那小伙子去。”
我一听就急了,我说:“爸爸,你怎么不问问我,就给我做主了,我……我还不想相亲呢。”
爸爸也急了,他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到地上。他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白养活你这么大了,你就乖乖的听我的就得了!你自己在外面瞎混,混出什么名堂了吗?!”
我心想,我又不是商品,可以用来买卖的,还整什么定金。
爸爸实在是喝多了,他又躺了下来,他说:“你……你明天就跟我去见那小伙子去,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腿打折!”
说着,他又反复地数着那摞钱,数了几遍也没数清,后来他放弃了,又钱收回了衣服的里怀。我目测那差不多是一万元,看来那家伙真是很有钱哪。
爸爸睡着了,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爷爷奶奶还没睡,就坐在床上抽着烟袋锅子。
大伯回到他的屋里去了,我也跟了过去,又问了大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喝了不少酒,但是比我爸爸还能清醒一点,他说的和我爸爸说的也差不多,情况是这样的——
要介绍给我的那个小伙子是我石大爷的侄子,名叫石富国,他的父母去世的早,他很小就自己在外面闯荡,这几年在外地开了个矿,挣了很多钱。虽然长年在外,不过在村子里也有一座大房子,有时候会回来住几天。只不过,那房子里还缺个老婆,这才托亲戚朋友们给介绍一个。正好我爸爸回来了,大伯陪他去看老朋友,遇到了我石大爷,那小伙子也在,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就提起了我,我爸爸就说要把我介绍给他,他也是大方,当场就拿出一摞钱来当定钱,说好了明天就要见面。
我说:“我现在还不想交男朋友啊。”
大伯说:“你明天过去,就是见见他,能行就行,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也不会怎么样,还能吃了你呀?”
我一听,心里好难受,我真是不想去呀。不过,爸爸已经收了人家那么多定钱,我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至少也得去和人家见一面啊。
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见那小子一面了。
我回到爷爷奶奶的屋里,他们已经关了灯,睡觉了,屋里回荡着爸爸的呼噜声。
时间不早了,我也摸黑上了床,拽过一条棉被盖在身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件事,我想,去就去吧,不就是见一面吗?我就是不同意和他交往,他还能怎么样呢。
终于,我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爸爸早早地就醒来了,他又很认真地对我说了相亲的事。
他还说,他可没和人家说我是离过婚的,就是怕人家不同意,当时我大伯在场,也没多嘴。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两人说好了,大家一致口径,就把我当做是未婚的。他还告诫我,千万别说漏嘴了,否则就完了。
我心想,他即使没结过婚,也一定没少玩过女人吧,和那样的人结婚,又有什么好处?
我猜测,我爸爸一定是看上人家的钱了。我们还没见面呢,他就扔出来一万元。我要是和他结婚了,那彩礼钱肯定也是少不了。
我爸爸就可以用那笔钱给哥哥在P市买房子了,继续改善他们的生活。他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是,他就是一个劲地说,那小子的条件如何如何好,如何有钱,那意图不是很明显吗?
而我,只是成了一个工具罢了,这难道就是我在这个家庭中的角色?
我只好同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