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同行村民的疑问,张大妈愁容尽展,叹气:“是啊,就好像那些外地人都绕着我家走似的,我家隔壁老牛和老陈家都住满了,村里游客都住不下了,但就是没人进我家门一步,这事真邪乎。”
绕过村里共用纳凉的藤萝架子,前面就是张大妈家。
看到了什么,张大妈骤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一刻简直血压飙升。她丢下手里的菜篮子,拎着一把锄头就火冒三丈地冲上去。
在她家院门外,几个眼生的外地人手里正拿着一些鸡蛋壳、零食袋子、果皮垃圾、烂菜烂叶子,戴着一次性塑料手套,捻着垃圾挨个往她家院子里扔,她昨天晚上刚收拾好的院门口、围墙上已经挂了一大片,更别提院子里面,肯定也是一片狼藉。
“你们在做什么?!”
那几个眼生的年轻男女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戴着宽大遮阳帽的女生率先开口问:“你就是在《一家的旅行》里面出现过的张大妈?”
“是我。”张大妈面色不善地凝视着他们,指着自己家里尖声斥责,“你们这些外地人的素质怎么这么低,居然往别人家里面丢垃圾?我要报警抓你们!”
女生身旁的同伴和张大妈对呛:“呸!你还报警抓我们?你在节目里面冤枉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闹得全国人都知道这回事,差点把人家孩子一辈子都毁了,明明就是你自己把戒指塞到他的衣服里面!你还有脸报警抓我们?你冤枉了人,怎么就不自己找个牢坐一坐?而且你直到现在还没向阿哲和小耀父子道歉!”
他们是节目的粉丝,也是钱邵哲的粉丝,看完节目后实在气不过,便组团来云中村,打算给这个张大妈一点颜色瞧瞧。
这是钱邵哲的粉丝群中私下发起的活动,粉丝们义愤填膺自发为自己喜欢的人出气,已经成为一种另类的团建打卡项目。
他们不是第一波来张大妈家门口丢垃圾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波。
张大妈被她骂得脑子发蒙,汹涌的怒气直冲头顶,差点提着锄头就和这些人干起来。
“我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那个贼孩子来我家一趟偷了我的戒指,差点让我丢了几千块,你凭什么让我给他道歉?明明就应该是他向我道歉!”
“你还嘴硬!”
“我嘴硬什么?那个姓钱的赔了我一笔钱,说这件事就这么私了,让我千万不要报警,他家贼孩子还小,还要长大做人……不对,那个姓钱的是不是在外面偷偷说我什么?你们老实和我说,那个姓钱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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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妈很快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不对劲,又气又急,挥舞着锄头凶神恶煞地就朝他们扑过来,几个年轻人被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慌慌忙忙就跑了。
张大妈今晚被气的连饭都吃不下,胡乱热了一些中午和昨天的剩菜剩饭给老伴,便独自坐在家门口生闷气,顺便盯着那些缺德的外地人,免得他们再往她家里扔垃圾。
她年纪大了,平时手机只用来打电话聊微信,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查那个姓钱的王八蛋到底有没有偷偷说了她什么坏话。
愁眉莫展之际,邻居带着她读大学放假回家玩的女儿来了。
“张满!我女儿正好知道你在网上的消息。小洁,给张阿姨念念你看到的那段话。”
“是那个叫钱邵哲的明星,他工作室发的声明。”邻居女儿拿出手机,张大妈不太识字,她耐心地把声明的内容总结给她听。
张大妈听完差点把手里用来驱赶那些丢垃圾的人的锄头都给摔烂了,一时之间气血倒流,一张圆脸气得通红。
她差点夺门而出,下山找到那个姓钱的和他当面对峙。
“偷了我的东西还把脏水全部泼回我身上,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要弄死那个瘪三父子!”
邻居母女连忙把她拦下来,她们对张大妈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但是这注定只能是一个哑巴亏。
“张满,你冷静点……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只是平民小百姓,但人家有钱有势,还有权——安海你知道吧,除了京都之外全国最有钱的城市之一——据说那个明星的老婆,孩子他妈是安海市市长的女儿,你拿什么和人家争?实在不行,你来我家住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去了,那些人自然忘了,你也就没事了。”
哪怕是怒火中烧,张大妈好歹也是把邻居这段肺腑之言听进去了。
但是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却被那几个罪魁祸首倒打一耙,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早上刚到公司,简暮便把乐茸喊到了办公室里。
“让你查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乐茸条理清晰地逐一汇报。
“名单上的人全部都有案底,包括但不限于抢劫、墙|间、诈骗、打架斗殴等,其中还有一个是在逃通缉,而且这帮人在近三个月内还有作案记录。我问过律师朋友,最短的估计要判十年。目前正在收集证据,最迟一个星期内会提交给警方,那帮人我也让人去跟着了,免得在收集证据的期间他们消失不见。”
简暮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行。”
“至于那个叫秦嘉奉的男人,我整理了资料。”
乐茸把整理好的资料递到简暮手边,在简暮翻资料的空当,他也凭着记忆概括秦嘉奉的生平。
“秦嘉奉,五十一岁,昌州人,建筑设计本科毕业,早年来到安海做地产发家,后因项目出现重大安全事故,但公司已经投入大笔资金,由于资金链的窟窿无法填补而破产,近些年一直在工地做工维持生计。”
简暮翻着资料,指着当年秦嘉奉的项目工地出现安全事故的新闻报道,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的手法十分眼熟?”
乐茸一点就通:“和陇峯这次遭遇的事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