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适合做一个武将,尽管他已经当了半辈子的将领,他甚至不适合当一个游侠。
蓦地,他开始羡慕五哥了。死得轰轰烈烈,留下无数争论,影响天下十数年。
萧阳握紧了手中的戟,高声喊道:“集结!准备冲锋!”
而在另一边,另一支联军骑军也终于冲到了杨益的阵地,但是与萧阳相隔十数里,并没有办法相互交流。
带领他们的,仍然是李帛。只不过是身受重伤的李帛。
“畜生……”李帛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支箭,暗中笑骂了一声,这支箭刺进了自己左胸,距离自己的心脏只差一两寸,而且箭簇几乎全部没进了肌肉。所幸的是为了减小阻力,列国的箭簇都不是太大,所以李帛带着这支箭狂奔了半个多时辰,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也不敢轻易拔出来。
李帛的喉咙里全是鲜血的味道,他忽然笑了笑,长出一口气。
“那家伙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话是对的,蒲真的确没能好到哪儿去,他的左胸也插进了一支箭,一支黑羽箭,虽然距离心脏差得更远,也没有射穿肺部,却让他当场翻下马去。
当被几名秦骑救起的时候,蒲真已经陷入了昏迷,秦卒们连忙把他抬回了中帐,请医师处理,医师用沸酒清洗了一柄尖刀,用刀子挖出箭簇,包扎好伤口,过了半个多时辰,蒲真才缓缓醒来。
醒来之后,蒲真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周傲。
“将军!”蒲真正准备起身行礼,胸口的一阵剧痛却让他又躺了回去,周傲忙道:“切不可起身,不必多礼。”
“将军……”蒲真喘了几口气,看着周傲,道,“蒲真无能。”
“莫再多话。”周傲轻声笑了笑,道,“我们这次面对的,是整个三秦最优秀的将士,你就算吃点小亏,也不要觉得天塌了,路还长着呢。”
“将军……”蒲真虽然心中仍然恼怒,却不好再多说什么,“战况如何?”
周傲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已无能为力,宇文赫贸然深入,阵型已乱,越丹和张棠击溃敌军之后也追击过深,现在全部陷在了敌军的后阵里,恐怕难保……”
“怎……怎么会这样?”蒲真大惊失色,差点又坐起来。
“还是小看了安西君哪。”周傲苦笑道,“也是我不由自主地便轻敌了,总觉得三秦士卒比我大秦相去甚远,所以没有严令他们不得追击太深。虽然我看穿了安西君对于骑军的布置,但是于事无补。刚才接报,我军后方的杨益也已经发动进攻,我已回天乏术。”
“怎么……怎么会……”蒲真喃喃道,似乎不愿相信一般。
“我本就不是安西君的对手,打成这样也不稀奇。”周傲笑道,“但是……这场仗还不一定会输。“
蒲真听到这句话,却是一愣,周傲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傲是这场战争秦军的主帅,他自己承认不是安西君的对手,但是却说这场仗他们不一定输?
周傲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但是他的笑容中分明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