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修文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赵芸,过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她的魂魄不稳,这是灵魂附身之象。大师兄还真的是舍得,连魂珠都用上了。”
不过很快费修文的脸色又黑了下去,他一边打量着贺天宏二人,一边回头对邹慕白说道:“我之前听你说过,贺家人对容儿十分不友善,那他们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不是么?”
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仿佛盯上了猎物的凶兽一般。
邹慕白摇头叹息着说道:“他们不管如何都是容儿的血缘至亲,该怎么处置应该由容儿亲自定夺,咱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你难道忘了容儿的脾气了?”
听到邹师兄的提醒,费修文只能收起了一身的戾气,冷哼一声走到了一边。
贺天宏的身体仍旧微微颤抖,刚才的惊险一幕仿佛还在眼前,让他难以从恐惧与惊愕中彻底抽离。
而这时,一旁的赵芸已经迅速恢复了冷静,她快步上前,站在了邹慕白的面前,双手轻轻交叠于腹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充满了敬意与感激:“见过邹师叔,十年前的再生之恩尚未答谢,请受贺天纵一拜!”
说着他就要跪下,却被邹慕白打断了:“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的语气生冷,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感。
随后,他目光扫过四周,这片刚刚经历过战斗痕迹的土地让他眉头微蹙。
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与不解:“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贺天宏被邹慕白的话语拉回了现实,他怔怔地听着大哥贺天纵与邹慕白之间的对话,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不解。
当听到“再生”二字时,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转向邹慕白,声音里满是疑惑与敬畏:“大哥,你是说……是他,让您……让您起死回生?”
贺天纵沉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过往的追忆,也有对眼前人的无限感激。
“是的,天宏。是邹师叔以无上神通,用珍贵的魂珠为我滋养受损的魂魄,让我得以重见天日。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言罢,贺天宏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与感激,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邹慕白连连磕头,每一下都显得那么用力,那么真诚:“邹师叔,您的救命之恩,我贺天宏永生难忘!请受我一拜!”
邹慕白目光冷峻,扫过跪在地上的贺天宏,语气依旧平淡而疏离:“起来吧,我并非出于善心救你,只是不愿让贺莲儿那等小人轻易得逞罢了,以后如实遇到贺莲儿,莫要手下留情。”
说完,邹慕白的目光再次锐利地转向赵芸,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询问:“你们为何会追踪至此?可有发现贺莲儿的踪迹?”
赵芸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咬了咬唇,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她深知,一旦说出真相,可能会引发更多的波澜。
然而,面对邹慕白的直接询问,她最终还是选择如实相告:“邹师叔,我们确实追踪贺莲儿至此,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让她跑了。”
这时,贺天宏再也按捺不住,他急切地插话道:“邹师叔,是我大意了!我之前并不知道贺莲儿已经入了魔道,还傻乎乎地给了她一些我亲手绘制的符咒,本意是想让她在江湖上有个防身之物。
没想到,这些符咒现在却成了她作恶的利器,真是……真是悔不当初啊!”
说到最后,贺天宏的声音里已满是懊悔与自责。
邹慕白闻言,目光如电般扫向贺天宏,语气中难掩失望与责备:“你给了她符咒?你可知道,这些符咒在魔修手中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你的一时心软,差点酿成大祸!”
贺天宏被邹慕白的严厉话语震得低下了头,脸色苍白如纸,他深知自已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一旁的赵芸见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轻轻叹了口气,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邹师叔,天宏也是被蒙蔽了双眼,他并不知道贺莲儿会走上这条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贺莲儿,阻止她继续为祸江湖。”
邹慕白沉默片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深深地看了贺天宏一眼,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最终,他缓缓开口:“你们即刻出发,继续追踪贺莲儿。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轻举妄动。我给你们一些传音符,必要联系我,我自会出手相助。”
他知道若是自已亲自出马,贺莲儿定然不会主动出来。
如此他只能找其他人当诱饵了。
邹慕白给出一沓符咒,转身欲走,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背对着两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贺天宏,你需记住,江湖路远,人心难测。你的每一次选择,都需慎重考虑。至于贺莲儿,她已非昔日之人,你若再对她心存幻想,只会让自已陷入更深的危险之中。”
言罢,邹慕白身形一闪,已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只留下贺天宏与赵芸站在原地。
费修文见邹慕白走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冷哼一声也飞身去追邹慕白。
等二人走远了,费修文才碰了碰邹慕白胳膊小声问道:“邹师兄,你是怕这兄弟俩这时候还会偏心贺莲儿?”
“偏心倒不至于,不过毕竟当了人家十几年的哥哥,我怕他们会心软。不过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了,其他事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费修文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并没有走远,依旧在密林中转悠。
他们刚才已经仔细观察过四周,从打斗的痕迹看,不只是贺天宏兄弟俩受了伤,贺莲儿肯定也没有捞到好处,估计这时候正躲在某个角落疗伤呢。
刚走到一处靠近溪流的山涧,突然费修文指着一处带着泥脚印的滑石喊道:“师兄,快看,这里似乎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