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发出轻蔑的嘲笑声。
“你去什么啊,你压根都不在海之崖!”
“是啊,我们都死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
“你为什么不在海之崖?你是临阵脱逃了吗?!你到底躲在哪里?”
无数故人的质问声、谩骂声像潮水般向他涌来。
“阿起,你在哪里?”空荡荡的高崖上,那些晾晒的彩色亚麻布像废纸一样被揉成了一团,和那个孱弱的老兽人一起,孤零零的留在那,像块黯淡无光的石头。
梦境开始失衡,姜娆和所有的事物一起飘在天上。
云起拼命想要逃出云巫山,可那条锁链却死死的嵌进他的肉里,勒出血痕来,让他无法呼吸。
飞又飞不起来,沉又沉不下去。。。。。。。。。。
“海东青,就是注定孤寡吗。。。。。。。。。”他那双眼睛冷如死海,再也没有梦境中那个恣意的少年那般明亮了。
在一声叹息中,梦境戛然而止,姜娆像被紧紧抓住了咽喉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难怪云起从不往家里传信,他的族人被抓去战场时,他被梨叶禁锢在云巫山。
如果他在的话,如果他能替他们去战场的话,如果他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话。。。。。。。。。。。
他无法摆脱契灵咒,但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无法摆脱这种桎梏,他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的缺席,无法面对空荡荡的海之崖巢穴,也无法直面自己的愧疚。
可这明明就不是他的错。
银魇鸣叫了几声,姜娆摸了摸它的头,“这当然不是你的错,你是想给他带来美梦的。”
连银魇编织的美梦,都无法破除他的心魔。
它把自己的小骨头往姜娆那边拱了拱,姜娆哑然失笑,它这是想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云起,让他开心。
“那,小银魇能带我去见他吗?”姜娆柔声哄道。
这个毛孩子第一次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姜娆还没坐稳,它就像道闪电般朝山顶破风而去。
月光下,巢穴中,一地凄冷的银辉。
云起靠在窗边小憩,颤动的眼睫又昭示着一夜的噩梦。
姜娆小心的靠近他时,他警觉的睁开了眼,像是从冷寂的冰原中带回了风雪,在看到她后才渐渐融化。
“做噩梦了?”姜娆温声道。
“没有,只是没睡着。”云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眼角,疲惫道,“我以为你今天会在碎石山睡下。”
烬一整个冬天,都把姜娆黏的死紧,好不容易等她恢复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姜娆摇了摇头,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云起的腰,速度之快,快到头发都飘起来了。
她在云起的胸膛上像小猫般蹭了蹭,闷闷的仰头道,“我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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