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得势不饶人啦。
张存敬忙传讯各步军靠拢,整顿骑卒,只护住前面小部分粮车。
谢彦章问:“张帅这是何意。”
张存敬没有答他,却道:“速去,将后面车辆放火烧掉。”
……
郑哥跳下马背,小屠子忙将马爷拉去喂粮喂水,边上卢八闷闷不乐。方才突击,就他这二百具装甲骑没活干。老卢忽然发现个问题,郑二可能是把他坑了。当初他也眼馋骏马和马甲,还当占了多大便宜,结果这次出来发现自己非常鸡肋啊。“老郑,你你那个甚,这二百骑你领走。”郑守义杀得痛快,回来见这亲家要闹,很不高兴,搂着老卢肩膀,道:“你懂个甚。这还是俺从李三那边费尽唇舌弄来,除了咱,就只留后那里有五百。你慌个屁,没到你用武之时啊。你看李头儿不也没动呢。”
如今这个将军,真是,还得哄你看看。
老哥俩正扯淡,忽见对面冒起了黑烟。此时日头即将落山,借着余辉,就见对面粮车燃起熊熊大火。“丢嘞。怎么着了。”屠子哥心说,这么好放火么,我怎么不知道。
李崇文、刘守光还在为刚才的小胜庆喜,看到车队着火,也是一头雾水。“他这是看运不走干脆烧了?”刘守光肯定自己是没有放火,而且这火势起得太猛,他可没那本事。
李崇文纳闷道:“扫剌。去,抓几个活口回来,我要问话。”
扫剌唱个“喏”,走了两步回头,道:“叫俺李绍威!”愤愤走了。
原来,这厮觉着扫剌扫剌听着就不上档次,闹着妹夫给他起了个汉名,李绍威,多威风。可是大李叫他扫剌叫惯了,总也改不过来。
粮车还在燃烧,但汴军已经缩短阵营,就背靠剩余的那些粮车坐地休息。李崇文也没让将士们瞎折腾,隔着二三里地,该吃喝吃喝,该休息休息。入夜后,扫剌抹黑捉了几个民夫、士卒回来。
“爷爷饶命!”众人被丢在地上,纷纷求饶。
刘守光急问:“为何烧粮?”
众人磕头如捣蒜,皆道:“俺等是奉令行事,其他不知啊。”
“正是正是,我等是奉令烧粮。”
“爷爷打得太凶,后面护不住,将军下令带不走全烧了。”
刘守光道:“车都烧了,以后怎么运粮。”数百辆大粮车,造起来也费劲呢。
民夫都闭了口,几个俘兵互相看看,皆摇头道:“这个不知。”
李大皱着眉头。底层武夫所知有限也正常,随口问:“安德还有多少守军?”感觉这次出来人不少,琢磨要不要偷一把城。黑厮那里不是有个牛犇么,在魏博时,看看还挺好用。
一兵摇头道:“没没人啦。”
“没了?”李正德一愣。
“啊。皆出来了。说是到长河另作安排。俺出来时,行李都带了。”
二哥听得稀里糊涂,看李大发愣,嘀咕道:“这是不回安德了?”自己烧自家军粮,是个啥意思。刘守光想了片刻,一脚踹在老黑腚上,惹得郑哥跳起。他妈的李大踹我就算了,你算老几。恼道,“这厮,敢动爷爷。”抬手就要跟小刘拼了。刘守光忙道:“不是好事。”一句话引得郑哥住手,好奇道:“怎么?”
“往后,粮道改走永济渠了。”刘守光长叹一口气,颓然坐下。
“有何不同?”
刘守光翻着白眼道:“为将者,需识地理。这么多年不长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