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着急去面对敌不过的敌人,乃不自量力,只会是自取灭亡。”
元清正专心致志地扒拉着手里的栀子花,折下的花枝尖锐那段用指尖向南京墨的袖摆一丢,就直直打入那层衣料。“你怎知,两者一线,就是友,与渔翁就成了对立?
你一开始,就将两者视为愚笨只顾眼前利的猎物,若两者,只是伪装猎物的猎人呢?
谁人又知道,今后的事如何?譬如你,譬如我。”
南京墨心下一动,难不成这个十三岁的少女有什么妙招?
亦或者,她早就做好了打算?
可是,眼下的情势,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一局死棋。
她一个闺阁女儿,若是借了生父的威风和权势,救他一个小小的琴师还好说。
对上一国皇室,她有什么胜算?
南京墨从来都不是不愿意不耻下问的人,何况是将自己从泥地里拉起来的贵人,更要虚心请教,于是作揖俯身,态度谦逊:“请元大小姐赐教。”
卫厌箴不想南京墨和自己的小病患越讲越多,本来这小痨病鬼就难养,再在园子里吹一会儿,估计他明天就得成鳏夫,于是毫不客气地赶人道:“这点问题都看不懂,回去学堂多读两年书,在这里缠着小孩丢人现眼,没得让你同窗们耻笑。”
元清正扫了一眼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假借游园的名义聚了过来,眼神却时有时无地往这边打量着,是有些让人不适了。
三个人着实是太过显眼,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光明正大看了过来,还在窃窃私语。
元清正也觉得这俩块头这么大,着实很引人注目,想低调都难。
元清正倒不是喜欢卖关子,只是有些话,好为人师总是让人厌烦些,说得通透了,反而限制了有潜能者发挥,便点到为止,提了一句:“猎人想要什么样的猎物,你就成为什么样的猎物。
这样,你就能猎到,自作聪明的猎人。”
“你只管绸缪你的,不然我费事做什么善人。”元清正将最后的一瓣栀子花瓣甩下,带着辛辰九就把身边两个晾着跑了。
南京墨看着那个帝释青的身影,平静的面容下却是惊涛骇浪,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竟然有这样长远的眼光,和深沉的心思……
巧的是,回正厅前,遇到了二房的双胞胎庶女之一,大的那个元应婉。
“八堂姐,你难得回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扯花玩儿。”元应婉娇娇柔柔地笑着,她是个没心眼儿的,是真的没心眼儿。
柳姨娘本就是刁氏的贴身丫鬟抬的姨娘,很是听刁氏的话,这对孩子,都是刁氏允许之后才生下来的,前面怀了个哥儿,刁氏不愿意,说打掉就打掉了。
而这对双胞胎倒是没什么身体上的缺憾,就是这个脑子,仿佛全部都长到了一个人身上。
元应婉温吞迟钝,而元应颖机灵刁滑。
“八堂姐,不看蚂蚁了,咱们回去看戏吧?”元应婉怯怯地说着,有些小心翼翼,良久才得了元清正一个点头。
元清正看着园子里的蚂蚁在丢下花瓣的路线上慢慢爬出了一条路线,脸上似笑非笑。
有些道,得丢下些显眼的饵料,才能引了这些贪婪的小东西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