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到第七个单词的时候,后门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报告。”
周奇一抬下巴说:“座次表尽快安排出来贴桌子上。”
徐正清说好。
天还是冷的,后门开了又关,教室里一股明显的冷风。
他走到座位上,坐下,跟人说了句“结束了?”,又跟人说句“记号笔给我”,记号笔的盖子拔开有清脆的声响,落在纸上的声音刷刷刷。
简幸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调整坐姿。
她一个人,在无人知晓的世界,听了一场剧。
三个小时的晚自习,过去得仓促又漫长。
下课铃敲响,教室里开始有响动,有人认识新同桌,有人聊试题,也有人聊某个电视剧播到了哪。
换了个班,氛围没换。
简幸在这喧闹中找到了一丝微妙的归属感,她抬头,恰好对上林佳的招手。
非常不巧,林佳和她的位置成了班级对角线。
“我先走了啊。”林佳喊。
“好,明天见。”简幸跟她挥手示意。
林佳转身离开,简幸身子侧着,状似看林佳,其实余光在后排。
等林佳走后,她没忍住借着回头看时间的动作看了眼心有所属的方向,却不想与他对视。
简幸一滞,整个人瞬间僵住。
她想挪开目光,又怕仓促挪开有些突兀,只能紧绷着身上所有肌肤,继续看徐正清。
他站起来了。
简幸的心瞬间随着他的动作吊起来。
她几乎屏住呼吸。
他走过来了。
每一步,都落在了她心上。
“简幸,”他唤她的名字,“欢迎。”
简幸咽了咽舌根,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声音也很平淡:“谢谢。”
徐正清很随意地坐在了与简幸隔着走廊的隔壁座位,他侧着坐,两腿都在走廊里,随手拿了桌子上的笔转,问简幸:“那天秦嘉铭跟我们说了,没事了吧?”
是她爽约了,却是他来送慰问。
简幸感觉舌根有些僵,也有些麻,她已经感觉不出此时此刻心吊在什么位置。
她只是觉得,他们离得好近。
不知道谁把窗户打开了,吹到鼻尖的风里好像有徐正清身上的味道。
很简单的洗涤剂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