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猪的事在先,老太爷的事在后,有心人把这两件不相干的事扯在一起。
可根由是裴观只新婚那夜,在房中歇了一夜,第二日就睡到了书房。
下人们惯会看风向,虽不敢当面不恭敬,也知这位新少夫人在少爷心里没份量。
要不然回门礼这么重要,怎么厨房没派人仔细守着?
等出了金猪的事,见少爷和夫人狠狠发落了厨房上的人,连白露的娘都赶了出去,院子里嚼舌头的仆妇们领板子罚月钱,底下风气一正。
偏偏又在此时,出了老太爷的事。
其实他搬到书房去睡,正合阿宝的心意。
戥子还给她出主意,让她去请一请,或是送些吃食去,怎么也得想办法把他请来:“难道往后你就这么过日子?”
“有什么不好?”阿宝虽才来了几天,可她新婚第二日就跟着裴三夫人料理三房的家事了。
也去老太太那儿请过安,知道裴府里就算是无子的姨娘,过节过寿还要添新衣吃寿酒,姨娘都如此,何况她是正妻。
戥子跺脚:“你傻了你!那你不就成了管家娘子,能落下什么呀!”在她看来,姑爷人生得俊秀,也知礼数,金猪那事儿也给了交待。
正可借这个由头,送送礼或是做些吃食,就这么干耗着不成?
“我会谢他的,可叫我去贴着他,我不成。”
往后她把家管好,就对得起母亲了。
“可……可出嫁前,你不是还说要好好过日子么?”
“我这就是在好好过日子。”阿宝笑了,“你就放心罢,咱们初来乍到才会这样,等我跟母亲接下管事权,她们就再也不敢了。”
梦外的阿宝点了点头,不错,这才是她的脾气!
原来那几个梦都凄凄惶惶的,到这个梦她才觉得好受些。
就见梦中的自己跟着裴三夫人去老太太房中,裴三夫人道:“大哥二哥两家接着信就会往回赶。”
裴四夫人道:“天儿这么热,老爷子停灵那也停不住啊。”
阿宝每回去上房,就站在裴三夫人身后,不问到她便不说话,这是母亲教她的。
可裴四夫人却挑三夫人给老太太喂汤药的时候,轻声对她道:“六郎是老爷子一手教出来的,说是八岁才挪到外头,其实打小就跟着,会说长句时就会背诗文。”
梦中的阿宝不明其意,点头听着。
“他这回伤心得很了,你是他媳妇,好好宽慰他,多往书房走动走动。”
自打她进门,四婶从未对她如此亲热过,就连梦中的认亲礼,都比梦外的要薄几分,突然向阿宝释放善意。阿宝笑了:“谢四婶提点我。”
“我自然是为着你好,你们小夫妻和美就后,等过了孝再生个大胖小子。”裴四夫人笑眯眯握了阿宝的手,“要生儿子,可有秘方,你得了闲到四婶这儿来。”
梦里梦外,两个阿宝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梦里的阿宝一出老太太的房门,便把这事告诉了母亲。
裴三夫人眉心一拧:“少同她走动,给你的东西也少碰,她总说自己有生儿子的秘方,给过我,还给过你五婶。”
五婶娘只有一个女儿。
阿宝恍然梦醒,她绝不信梦里的那个阿宝会去信什么生子秘方,那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