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军多为步兵,足够了,十日内可否送到?”
“寻常时间应为半个月,若多征调民夫,也在十二、三日之内。”江卣答道。
陈望蹙眉,边思忖着边道:“还是十日吧,江太守,兵贵神速,此次我在庐江可能只待一晚,第二日即发兵寿阳,赶在王猛所部布防淮水之前发起总攻。”
江卣神色有些为难,抚着山羊胡子沉思了半晌,点头道:“卑职尽力。”
陈望看向郗恢下令道:“道胤,你即刻派一队快马赶赴庐江报与左卫将军陈安,令其点起五万精兵,待三日后我到庐江,次日晨发兵寿阳。”
郗恢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卑职遵命!”
陈望再下令,“瑗度,你派人,哦不,你亲自率一队快马明日晨赶往寿阳,命徐元喜打造战船并征调民船,供大晋渡淮水使用,切记不要声张,以防对岸氐秦哨探。”
“卑职遵命!”谢琰也起身领命。
陈望对剩下的人道:“大家早些歇息,于明日卯时起床用饭,卯时中出发!”
“末将、卑职遵命!”众人一起起身答道。
说完,除了庾楷之外,都退出了郡衙。
陈望再次向江卣躬身道:“叔父,今夜我就在城外军营中住宿,明日不必相送,您调度粮草明早出发一定很忙。”
江卣还礼道:“长公子请放心,卑职当不辱使命,我一直对属下军兵教诲,前线流血我们流汗,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陈望心中感动,转头对身后的庾楷沉声道:“迅文,你好好向江太守请教,这可是金玉良言,话虽如此,有些事儿也非人力所及,多少军兵民夫为了按时送达前线粮草死在路上,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这就是江太守的写照啊。”
庾楷躬身施礼道:“末将谨记。”
江卣双目中已饱含热泪,陈望的一席话道出了他多年来的栉风沐雨,任劳任怨,如今已是两鬓斑白。
陈望辞别二人,转身出了郡衙。
次日晨,吃罢早饭,陈望穿戴好盔甲,传令下去拔营起寨,向东方二百多里外的庐江郡(今安徽六安市霍邱县周边)进发。
骑在紫骅骝上,他远远看见历阳北城门有大批军卒和民夫正赶着驴、骡,还有的是人力推车满载粮草正向北行进。
不觉心头一热,看来江卣昨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统筹规划路线,运输工具,粮草数量统计……行动的比他们都早,还动员了这么多人。
这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但愿庾楷将来也能像江卣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后勤干部。
遂吩咐身边的柏华道:“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到庐江在好好歇息。”
柏华领命,召集了十几名骑兵军校向正在行进的队伍首尾各部分传达命令去了。
第三日晌午,陈望所部抵达庐江郡。
远远望去,东城门已经戒严,两旁军兵林立,弓上弦,刀出鞘,明盔亮甲,雄壮威武。
所有准备入城的百姓、商队都被军兵拦在东城门北侧,正在翘脚瞩目观看从东边开来的晋军大部队。
吊桥外一箭之地,陈安、褚歆在前领衔兖州几十名文武官员整整齐齐站成两列,面容整肃,恭候迎接。
陈望催动紫骅骝,来到众文武面前,翻身下马。
陈安、褚歆等躬身施礼,高声口颂道:“末将、卑职等参见刺史大人!”
陈望赶忙快走几步,亲手搀扶起二人,唇角含笑道:“快快请起,诸公,快快请起啊。”
众人起身后,陈望看了看北侧的百姓人群,笑吟吟地对陈安、褚歆道:“左卫将军、褚刺史何必搞得如此隆重,在郡衙等候便是,还戒严了,又不是在边境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