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问袁清:“姑娘,既然没有天花,那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我想去给瘸子烧些纸钱,可他们都说院主不会同意的,这里的规矩是不准去祭拜没了的人。你能不能替我跟院主说说,给我破个例?瘸子活着的时候跟我说他这辈子太苦了穷怕了,我不能让他这么走,我得给他烧些钱去啊!”老乞丐说着说着伤心了起来,“我跟瘸子是老乡,这件事我得替他办啊!”
“为何不能去祭拜?是院主说的?”袁清不解。
一个老人答:“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从来没去过,有时候人不见了我们才知道是死了,早就被拉出去了,至于拉去埋在了哪,老薛不肯告诉我们,我们一开始觉得就这么没声没息的埋了太可怜,就算不摆灵堂也想去坟前送一程,从来不让我们去,我们连自己死了将来埋哪个地方都没人知道。”
难道是后事处理得潦草所以不想老人们看见?
袁清离开时顺便去找杜宝山,想帮老乞丐问一下瘸子的安葬点,他正在书房内像是在整理东西。袁清开口想问坟场的位置,谁料杜宝山脸色大变,虽然只是一刹那的表情,袁清却捕捉到了。
“袁姑娘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老人们说想去祭拜一下刚刚过世的瘸子,院主,可是有什么不方便?”
杜宝山已经恢复了从容,道:“原来如此。袁姑娘开口杜某肯定不会拒绝,只不过王爷要我带路去老薛常去的地方,可否等杜某忙完这阵再帮姑娘安排?再说坟场那种地方太忌讳,袁姑娘去不合适,杜某到时候亲自带着他们去就好了,姑娘可同意?”
“那就依院主安排。”
“袁姑娘自便,杜某先去同王爷汇合。”
袁清看着杜宝山出了大门后,她返回到杜宝山的书房里,找到一本养济院人员的资料册,上面记载了养济院收留人员的详细信息。
衙门的人跟着杜宝山,跑遍了所有他去过的地方却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踪迹,滕子龙在众人面前大动肝火,并说明日起派出王府所有兵力搜捕,而且必须要抓活的。
半夜,一个身影从养济院的大门内悄悄走出,往城外方向溜去。
又有两个身影悄悄尾随着那人而去。
前面的人来到城外山上的一处洞穴里走了进去,洞口隐隐约约有些火光在闪烁。
忽然里面传出一声惨叫,随后那人影又从洞里跑了出来。
一直躲在外面观察的袁清和滕子龙现了身,滕子龙一个飞身将那人影踢出去一丈远,那人影发出一声惨叫,是杜宝山。
袁清冲进了洞里,看见有一个人全身失火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惨叫,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老薛无疑了。
她拿起旁边的包袱,将老薛身上的火苗扑灭,老薛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烧焦了,脸上满是血污,趴在地上不停哀嚎,嘴里说着:“杜宝山你太狠毒了,杜宝山你太狠毒了……”
杜宝山被滕子龙的一脚踢到不能动弹,这还是滕子龙收住了脚力。
“宝山,本王与你虽算不上知己,也算是交情尚可的朋友,你从小无父无母却能发愤图强到今日的位置,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我却不知你勤奋的外表下隐藏的事如此恶毒的心!”
杜宝山腹痛难忍,艰难地喘着气:“王爷,你听我说,是老薛给我送信说在这让我来见他一面,我本想先来见他看他如何打算,回去再向王爷报告他的行踪。没想到我一进去他就偷袭我,想置我于死地,我才反抗将他推入火中,请王爷相信我……”
“昨日我看了养济院的名册,让老人们辨认了一下,光这两年里收进来的人都死了三成,如此之高的死亡人数,你可有何解释?”
“收进来的都是年老体弱者,身体羸弱,死亡人数高这也是在常理之中啊!”
“他们中大部分人死前毫无征兆,突然第二日人就不见了,你和老薛对大家的说辞都是得了急病而死,却连尸体都不让人瞧见,其实是隐藏了真正的死因!”
“王爷,这怎么可能?我身为院主怎么可能亲自处理尸体,都是老薛经办的,死亡原因也都是他告诉我的,就算他对我有所欺瞒,我也是无从发现真相啊王爷,你相信我!”
袁清扶着老薛从洞里走出来说道:“老薛还活着呢,院主也不用什么都往他身上推了。”
老薛满脸是血,手指着地上的杜宝山道:“都是他,是他让我处理那些生病的人,也是他杀了魏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