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他过来,穆戎以为解毒一事有所进展,可没想到他一转身,便看见舒庆一脸菜色,嘴角还沾染着一丝猩红。
“你这是……”
“试药罢了。”舒庆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接着将碗中的汤药递了过来。
穆戎刚想接过,便被徐容容喊住:“我自己可以。”
徐容容吃力的撑起身子,一口一口的将苦涩的汤药咽了下去,只是这些微小的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她重新躺下,舒庆的手便搭上了她的脉。
穆戎见状,站在一旁,穆易站在他的身侧,压低了声音:“爷,穆艾来了,就在院子里。”
穆戎闻言,眉心一动。
看着舒庆思索沉吟的样子,便带着穆易悄然离开。
待他走后,徐容容笑道:“你偷吃了遇红草?可见,我这毒实在无解。”
先前,穆戎怀疑过她中毒一事与遇红有关,但不管是史料记载还是前人相传,都足以验证此药无毒。
可方才舒庆嘴角的那抹红,证明他为了试毒亲自尝了遇红草。
能让他将怀疑又重新转到无毒草药的身上,只能说明……他实在无法可想了。
舒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总要把所有的路都试一试。”
徐容容笑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院子里,穆艾垂手而立:“爷,徐府那人招了。”
“骨头倒是挺硬。”穆戎冷冷道。
居然能挨过两日!
“事关他全家性命,若不是属下按侯爷的方法,用他带来的暗器将数千钢针打进他的身体,恐怕他还不会说实话。”
“是谁?”
“此人……是林大公子的暗卫。”穆艾嗫嚅道,“他的父母和妹妹,如今还在林家人的手中。”
“林允策?很,好!”
……
正月十五,是徐容容中毒后的第五日。
舒庆的头发狂掉,而威远侯府中的气氛亦十分压抑。
府中的下人们并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只见到平日温文尔雅的易长史竟无端端的发起火来,一个个便愈加小心翼翼。
侯爷身边的护卫大人们,围着星辉堂进进出出,一刻也不得空闲,这也让侯府下人们,下意识的远离星辉堂。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靠近那里!
但京城里,气氛却大不一样!
因元宵节的关系,又是各处开衙前的最后一日,因此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林府之中,已经多日闭门不出的大小姐林皎月,今日在早饭过后,便窝在自己的房中试妆更衣,不再出来。
女儿的异常,自然引起了做母亲的关注。
林夫人几次在她的院外徘徊,每次刚想迈脚,便又迟疑。
“夫人,可要进去看看?”林夫人的贴身侍婢搀着她,轻声问道。
隔着院子,看着女儿那紧闭的房门,以及房中时不时传出试妆时的笑声,林夫人踌躇道:
“这一两个月来,难得……见她有今日这样的笑脸,我还是不进去扫她的兴了。”
她刚想转身,便看见远处走来一人。
林夫人眉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