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场助兴表演,转眼竟让众人哭笑不得。
皇帝看了眼皇后,确定她毫不知情后,便问道:“朕没有忘记十六年与你父王说的话,但是你一个堂堂郡主,为何竟搞成这副样子?”
北疆舞裙分上下半装,皆是紧致贴身,衬得人曲线毕露。
用来舞蹈会让人觉得大胆妖娆,但一个堂堂郡主穿成这样,就显得大失体统了。
灵溪郡主从禁军手中挣脱出来,她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周跪拜礼:“父王常说,北疆这十几年来虽为大周臣属,但也因此得到了陛下的庇佑。父王常常感念陛下的恩德,臣女耳濡目染,亦是将陛下当作亲人长辈。在北疆时,臣女学习的都是大周礼法,如今正值除夕,又逢家宴,臣女便想效仿古人,彩衣娱亲以博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一乐……只是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你父王来信说你胆大任性,朕今日见到才知道他所言非虚,你何止是任性?简直是胆大包天。”皇帝虽然说得严厉,但脸上却并无一丝恼意。
皇后见状,微微一笑:“本宫听闻今年北疆的贡品十分丰厚,却没想到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份大礼!灵溪的孝心陛下与本宫都看到了,只是除夕夜冷,还是早些下去更衣,免得冻坏了。”
灵溪闻言,便知道方才那一场闹剧,已经被轻轻揭过了。
于是她连声道谢,但人却并未立刻退下。
她径直走到徐容容面前:“方才情急之下失了准头,差点伤到了姐姐。灵溪规矩不好,还请姐姐原谅我的冒犯,千万别记恨我。”
她说得可怜兮兮,但却句句不忘给徐容容挖坑:
我伤了你是情有可原,你若不原谅我便是心胸狭窄!
徐容容站起身来,此刻她已收回了方才初见时的羡慕和赞叹,眉眼弯弯笑着说道:“情急之下的身手竟然偏差这么多,看来威远侯方才所说的花拳绣腿并非虚言,还望郡主日后勤加练习。”
“至于记恨……你且放心,我大周女子虽然不擅舞剑,但亦知就事论事,你今日既然是无意的,我又怎么会记恨?”
“不过我家中妹妹因规矩不好,如今还在庄子上学习礼法,我是再不敢乱认做别人姐姐的。”
她的话说的不客气,直指灵溪不懂规矩,更别来姐妹相称乱套近乎。
但今日她险些被人画花了脸,便是这样回敬几句,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灵溪郡主听完,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比她矮了半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嘴上竟如此厉害。
她的师傅说过,她的郡主身份,在大周乃是女子中极高的了,没想到她竟丝毫不怕?
而且,从方才看来,威远侯竟十分紧张她,她究竟是何人?
她正待细问,徐容容已重新坐下,直接将她晾在原地。
好在,很快便有宫女将灵溪郡主和一众舞女带下去更衣。
帝后二人亦被这突来插曲闹得有些烦闷,于是便回到后殿休息去了。
因今夜除夕,有守岁的规矩,因此尽管帝后离去,但宗室宫眷却依旧要在这里留守。
想起方才的事情,正阳宫内开始议论纷纷。
北疆王安分守己了十六年,怎得培养出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儿?
且灵溪郡主即将及笄,此时来大周,又是何意?
仅仅只是为了行及笄礼?还是准备联姻?
嘈杂议论声惹得人有些头疼,再加上殿内门窗紧闭,火盆烘得人身上发燥。
徐容容便站起身,走出殿外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