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绮垂下了眼睛,声音陡得消沉下去。
她靠在流理台边,受伤的左腿曲着,低着头盯着流血的地方皱眉,无从下手。
刚才在外面光线太黑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进来站在灯光下,才显现出她一身衣服的单薄。难怪一进门,两个保镖就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了。
从许熹的角度看过去,司绮单薄的背心下面明显没有穿内衣,被头发流下来的水打湿了大半,布料下水滴的形状分毫毕现。
雾里观花,比开门见山更有视觉冲击力,因为人是有想象力的。
下方,雪白的大腿上开了一朵鲜血绘成的花,莫名的诡异鲜艳,却又散发着一丝诱惑。
许熹眼神一闪,转身进了电梯。
双眼沉沉看不出情绪,终于还是低声对司绮道,
“自己上来。”
*
二楼全都打通成了一整个开阔的套件,司绮从楼梯走上来,右转过一组木雕山水画屏风便是书房。
考虑到许熹坐在轮椅上弯腰不太方便,司绮看了一圈,进了书房。
将急救箱放到了最北面那张棕色的大办公桌上,自己则在办公桌边缘靠坐了半个屁股。
右腿踩在地面支撑身体,左腿抬起来搭在办公桌边缘。
要不是为了处理伤口,这姿势看起来倒像是在拉筋。
许熹的轮椅移了过来,高度刚好合适。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复杂,大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坐在这里。
绵软的纱布吸满了冰凉的消毒酒精,被坚硬的镊子夹着,猝不及防的贴在温热白皙的皮肤上,轻轻打圈,将伤口上的血污缓缓擦干净。
酒精的刺痛从伤口的边缘钻进皮肤里,司绮放在臀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桌沿,仰起了头。
许熹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手下用力,趁她不背的时候迅速的夹出了伤口里的那片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