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在养心殿里放张榻,朕就在这里吃,就在这里睡。”景帝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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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阳,梁王宫。
梁王站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双眉紧锁,一双明亮的眼睛死盯着地图,连转动一下都没有,好象一尊雕像。
韩安国、公孙诡、羊胜、司马相如、庄忌他们侍立在身后,个个站得笔直。
他们今天给梁王找来,还以为要象往常一样,请他们饮宴。却是没有想到,梁王这个安乐王爷竟然破天荒的第一遭不饮宴,而是在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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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图是梁王目前能收集到的汉匈大战兵力分布图,虽然与实际有不少小差距,不够准确。可是,这已经是梁王尽了最大努力才收集到的。这也是梁王手眼通天,要是换个人,肯定收集不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韩安国他们没有说话,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过了许久,梁王终于转过来身来,呼出一口气。
公孙诡忙问道:“大王何事忧心?”
“忧心?也对,是忧心!”梁王于公孙诡的用词略感意外:“你们说,这一仗,大汉的胜算几何?韩安国,七国之乱时,你没少给孤出主意,你精通兵道,你说说。”
韩安国是平定七国之乱的大功臣,梁王的战国有一半是他的主意,深得梁王信任。第一个问的不是公孙诡,而是韩安国,这让公孙诡很是不爽,阴阴的瞄了韩安国一眼。
“大王,以臣愚见,这一仗不论胜,还是败,大汉都是胜!”韩安国的话很绕,一众人一下子就糊涂了。
“韩大人,这话何意呀?”公孙诡终于逮住机会了,不无奚落之意的道:“胜便是胜,败便是败,胜与败不分,那就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让韩安国把话说完。”梁王却是眉头一皱,阻止公孙诡再说下去。
公孙诡不敢再说了。韩安国接着道:“胜,自是不用说了。在下就说说败也是胜的道理。此战,大汉获胜的成算并不多,一是兵力不占优,二是骑兵太少,三是在长城下与匈奴打野战,这对大汉极为不利。大汉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可是,一旦脱离了城池依托,与匈奴打野,战败是注定的!”
汉军有弩阵一事,汉朝知者不多,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
“那为何败也是胜呢?”梁王有些不解了。
“大王请想,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汉军明知有败无胜,仍是北上长城与匈奴大战,周阳的用意已经非常明白了。”韩安国长叹一口气:“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忠魂!”
眼里泛着泪花,甚是悲怆,似欲哭泣。
他的表情痛不欲生,绝对不是作假,一众人一下子愣住了,目光齐刷刷盯在韩安国身上,等待他说明。
韩安国只顾着摇头唏嘘,却是没有解释。
一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明所以。
梁王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激动,健硕的身躯微微颤抖:“他们不顾性命,去拼匈奴!”
“大王英明!”韩安国点头道:“以前,大汉要训练骑兵,却是苦于马匹短少。如今,周阳缴获了如此之多的战马,却又苦于没有时机。若是匈奴年年犯边,大汉把人力、物力、财力用去抵抗匈奴,这训练骑兵一事,就会担搁。二十万将士,不惜性命,与匈奴大战一场,就是要用性命为大汉换得数年训练骑兵的时间!”
“战马有了,人力、物力、财力不是问题,再有时间,数年之后,大汉的铁骑就会纵横在大漠之上!”梁王右手紧握成拳,很是振奋的道:“到那时,岂容匈奴横行!”
他这一解释,众人恍然,司马相如,庄忌,齐声长叹:“二十万将士,二十万忠魂!”
“大王,周阳屡次坏大王的大事,他死有余辜。趁这次兵败,大王应该好好收拾他!”公孙诡时刻不忘给周阳折辱一事。
“是呀,大王!”羊胜忙附和。
“住口!”二人的献媚,却是换来梁王的厉斥。
周阳多次坏梁王大事,梁王对周阳极是痛恨,按理,二人这话一定能讨得梁王的欢心,却没想到,梁王竟是喝斥他们,二人以为听错了,要不是梁王脸上带着怒气。
“周阳屡次坏孤的大事,孤也恨他!可是,孤是高祖的血脉!不能恨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周阳能如此,足以证明他是个英雄!”梁王的声音很大,好似雷霆,震人耳膜:“高祖被围平城,却不能雪耻,那是何等的耻辱?高祖为雪此辱,留下了一道血诏,你们可知血诏写的是什么吗?周阳若败,那是为大汉长远计,不得不败!孤若还趁机落井下石,那是枉为高祖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