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匈奴大将,算得是太准了!他的念头刚转完,屠杀就开始了!
“咻!”
左大都尉清楚的听到一声破空之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是他的耳音有问题,实在是不计其数的强劲破空声汇在一起,那声音实在是太响亮了,远远超出了耳朵所能承受的范围。此时的左大都尉耳里好象一个蜂巢,嗡嗡直响,耳膜隐隐生疼。
不仅是他,所有的匈奴只觉耳膜在给针扎一般,疼得难受,不少兵士捂着耳朵,更有人耳朵里渗出血丝。
相比之下,汉军的情况就好得太多了,毕竟汉军经过合练,这对种巨响已经适应了。匈奴第一回经历,光这声音就够他们受的了。
不计其数的蝗虫出现在天空,密密麻麻的,连阳光都透不过。这些蝗虫酒杯粗细,长者丈余,短者数尺,对着匈奴阵势扑去。
日光下,矢尖闪闪发光,好象万千条毒蛇般扑来,匈奴吓得心胆俱裂,有些想叫“昆仑神”,可是,喉咙仿佛给一只大手卡住了一般,叫不出来。
一朵血花,一朵血花……无数的血花闪现,汇成一朵巨大的红色花朵,在日光下格外美丽,份外妖娆。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左大都尉看清了眼前情形,眼角开裂,血丝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匈奴的阵势出现一个巨大的空缺,不计其数的匈奴好象水份一样给蒸发掉了。
要是打个比方,匈奴的阵势是水,那么,汉军的弩矢就是一块巨石,砸进水里,出现一上巨大的空洞,而且,这个空洞无法再填满。
匈奴并没有给蒸发,而是给弩矢带到后面去了。在空洞后方十来丈处,堆叠着不计其数的匈奴尸体、马尸,好象一座山丘,尸体相因,血水汇聚,干燥的地面给浸湿了。
血水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了一泓泓小小的血湖。在日光下,泛着阵阵红光,骇人心魄。
血水、尸体,这绝对是魔鬼的杰作!要不是有着不计其数的弩矢的话,左大都尉一定会认为这是昆仑神在惩罚他们。
“天!”李广惊呼一声,忙捂住了嘴巴,虎目中尽是惊骇之色。
秦弩的威力巨大,这点,早就在演练时见识过了,翻倒的树木就象给炮火轰炸过似的。可是,亲眼见证匈奴人仰马翻,这情景仍是超出了想象,远远超出了想象。
这是李广这辈子最惊骇、最激动、最痛快的时刻了。
惊骇是的,秦弩的威力超出了他的想象,远远超出了他最好的设想。
激动的是,汉军终于有了对付匈奴骑兵的利器,那就是弩阵。弩,早在春秋战国之际就在使用,到了秦朝,弩的威力更是空前绝后,在威力绝伦的秦弩面前,血肉之躯只有给屠杀的份。可是,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守策略,只要守好城池即可。因而,弩这种利器就给分散使用,用来守城,集中大量的弩与匈奴周旋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
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就发生在眼前,李广心情之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痛快的是,终于可以大杀特杀了。匈奴可恶可恨,数十年来屠杀了不计其数的汉朝百姓,能屠杀他们,绝对是人生第一快事!
如李广这般惊喜交集的汉军多了去了,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以及参与此战的汉军,谁不是如此?
他们眼睛明亮得如高悬天空的骄阳,激动得呼吸粗重,胸口急剧起伏,双拳紧握……无一不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的表现。
就是周阳,也是吃惊不小,一个劲的嘀咕“天呐!天呐!”想说两句话,点评一下,却是嗓子发干,说不出来。
如此场面,可能只有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能比了。即使是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也不会如此恐怖。
现代战场,炮火纷飞,被炮火炸中,尸骨无存,肢体横飞,是很残酷,让人害怕,让人惊骇。可是,比起眼前的情景,其威慑力还是有所不如。
给弩矢射杀的匈奴,并不是尸骨无存,并不是肢体横飞,乍一看上去,远远赶不上炮火的威力。可是,这些尸体层层相因,堆叠在一起,人尸、马尸压在一处,就象一座山丘。
更要命的是,无论人也好,马也好,不见得立时死去,还处于临死之前的惨嗥悲鸣,翻腾挣扎,不计其数的人这般惨叫,对人的心灵打击有多大,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左大都尉是匈奴第一勇士,目力极好,他看见他终生不会忘却的一幕:一个匈奴兵士发现自己胸口出现一个碗大的透明窟窿,右手伸入窟窿里去掏摸。等到他的手伸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颗心脏,那是他的破碎心脏!
还有比这更骇人的么?
即使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也不可能有如此骇人的场景。
望着惨叫、翻转,而又不能立时断气的同伴,匈奴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发抖,连弯刀都握不住了,不少人手里的弯刀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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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神!”
也不知道是哪个兵士吓破了胆,竟然乞求昆仑神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