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努阿芭左手重盾朝前一立,一面覆盖了足有数百米广阔范围的金色盾影便立在金光领域前方,那密密麻麻的兵刃便像是泼向雨伞的墨汁那般,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破碎声此起彼伏,所有撞向这面金光巨盾的兵器纷纷爆散开来,化作了最为原始的某种尘埃颗粒,随风飘散在了空气里。
古安生陡然间有了一种明悟。
他终于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努阿芭会那么热衷于将“锻造”也融入到【烈焰】这个神职能力里了,因此此时祂在和厄里夫的交锋里,便是动用了这个神职领域的能力效果:厄里夫借助【命焰】本身所具备的【烈焰】神职权限增强了自身的“锻造”能力,塑造出了无数的兵器袭击努阿芭;而努阿芭也同样是利用了【烈焰】本身的“锻造”效果,来分解厄里夫的这些兵器危害。
或许在“锻造”这一方面的能力上,努阿芭没有厄里夫那么强,但努阿芭本身却还拥有“战争”的权能,因此两者结合之下,彻底瓦解厄里夫的能力便已经足够了。
甚至,隐隐间还占据了些微的上风。
因为当厄里夫的这片如乌云般的兵刃全部被破坏殆尽后,那么就到了努阿芭的反击时刻。
毕竟这一次,努阿芭可不是借助“使徒”的神降,只能发挥出部分自身的能力,祂是真身被拖入到了物质界里,虽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祂身死的话,那么便很有可能是真正的陨落,但同样的祂自身的能力发挥却也绝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陆地神明,可见一斑!
可就在古安生有些感叹于神明的强大时,神秘女士却是发出一声嗤笑:“努阿芭看来真的伤得非常重了。”
“什么意思?”
“神明说白了,就是规则力量的具现,随着成为神明的时间愈发久远,自身的人性就会被逐步压制,尤其是神明自身所选定的锚一旦彻底消散了,那么更是会加剧神性的壮大。”神秘女士缓缓解释道,“我不清楚战争之主最开始的人性之锚到底是什么,但根据传闻祂后来背叛了厄里夫,显然那个时候祂已经只剩神性了。”
“而现在,祂的声音里却有了情绪,那就代表着祂的人性已经反过来压制住了神性,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的。……而能够让一位神明体内的神性反过来被人性压制,便意味着这位神明已经伤得非常重了。而神明受到重伤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也明白的。”
古安生很想说自己不明白。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弥子就已经接过话了:“神躯受损,神力必然无法持久。……努阿芭现在表现得越愤怒和强势,就证明她的伤势越重,只要能够撑过这段属于她的爆发期,那么她就今天必然会陨落于此。”
弥子对战争与烈焰之主努阿芭根本就无所顾忌,所以她自然不会对努阿芭有任何敬意尊称。但神秘女士却还带着对这个世界法则力量的敬畏,所以她不敢直呼神名,甚至都不敢以“她”这个称谓来代指努阿芭。
“对。”神秘女士点了点头,“我甚至怀疑,祂现在的降临和现身,很可能已经把自己的神国英灵都全部吞噬了。……不用怀疑,这绝对是努阿芭做得出来的事。”
迎着古安生讶异的目光,神秘女士补充了后半句。
“深渊教会不会让努阿芭就这么安然度过的。”弥子语气低沉的说道。
仿佛像是在印证弥子话语的真实性。
当厄里夫的“乌云”无法对努阿芭造成任何威胁时,一旁伺机而待的【使徒】约翰终于捕捉到了一个时机迅速出手。
那是努阿芭持枪的右手低垂,而持盾的左手微抬,准备反击的一瞬间。
只见【使徒】陡然间化作了一道黑色流光。
他仿佛融入那片乌云之中,借助着兵刃所形成的深渊气息绕过了金色盾光的庇护格挡范围,直接闯入到了努阿芭的金色神威领域之中——尽管努阿芭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使徒】的闯入,但此时祂却是被厄里夫那遮天蔽日般的兵刃拖住了,所以未能在【使徒】闯入自身领域的那一瞬间就将他彻底驱逐。
努阿芭不得已之下,只能横手将手中那面重盾转向了从一侧突袭杀入的【使徒】,而原本是准备反攻试图重创厄里夫的攻击,却也伴随着【使徒】的闯入而不得不改变攻势,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凌厉枪影,向着那漫天兵刃轰了出去。
仿若一道金色的粒子光束。
光束的边缘,便是缠绕沸腾着的神焰。
所有兵刃都在这道璀璨金光之下,化作了一滴滴黑色的液体,然后又在一瞬间里便彻底蒸发成一道黑色的雾气。
甚至,就连雾气都没有被放过,而是继续在金色光束的冲击下散开。
那股来自深渊的阴冷凶煞气息都如同烈阳下的白雪,瞬间就彻底冰消雪融。
“就凭你们?”努阿芭在挡下了【使徒】的攻击后,便又发出了一声毫不留情的讥讽。
可【使徒】却似乎没有听到这声明显的嘲讽那般,他的语气里甚至带有几分欣喜:“是的。就凭我们。”
下一刻。
无数交错着的锁链,突然从努阿芭身边周围的空间里破空而出,迅速的缠绕在祂的手脚上。
窥秘人也终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