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卿微微摇了摇头,“不全是因为他。”
“还能因为什么?”乔振强问道。
“顾若卿这个名字是我养父给我起的,他不仅救了我,还将我抚养成人。”
“小的时候,他宁愿自己吃不上饭,都没有让我饿过一次肚子。”
“即便被骗,即便搬到晋西那片混乱肮脏的贫民区,他也从不抱怨命运,笑着面对窘境,对未来满怀希望。”
“养父没有留给我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教给我要善良,要勇敢,要懂得知足。”
乔振强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顾若卿的身上移开,这一刻,他似乎从他女儿身上看到前妻杨玲的影子。
“爸爸,我经历过两次死而复生,濒临死亡时的恐惧到现在都笼罩在我的心底。我珍惜老天给我的这两次机会,每一次都很宝贵。”
“所以,我愿意回到乔家,愿意守在您身边,是因为我不想再失去您,失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顾若卿深呼一口气,“不管我是乔伊还是顾若卿,都改变不了我是您亲生女儿的事实。”
乔振强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叹息声中,他肯定了顾若卿刚才说的话。
“好吧!”他说,“可你是我乔振强的女儿,乔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你不可以推辞。”
顾若卿淡然一笑:“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允诺都在我身边。”
乔振强的情绪有些激动,双手颤抖起来。
顾若卿再次向他碗里夹了些饭菜,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餐后,乔振强回卧室午睡,允诺玩闹了一会也去睡了。
顾若卿对林管家说:“林叔叔,您会开车吗?”
林管家说:“大小姐,您要出去?”
顾若卿点点头:“我想回一趟苍林镇。”
“苍林镇?那是晋北最偏远的乡镇,您去那里做什么?”
顾若卿说:“我以前一直住在那里,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林管家点点头,说:“好的,大小姐,您稍等,我安排一下。”
邱晓梅走过来,林管家交待了她几句便转身去开车。
“大小姐,我送您出去。”
跟着邱晓梅走到大门口,林管家早已经将车停在那里等着她。
他下车将后座车门打开,抬手护在车门上方对顾若卿说:“上车吧,大小姐。”
顾若卿朝他感激地点了点头,接着转头对邱晓梅说:“梅阿姨,允诺要是醒了找不到我,麻烦您,多陪一陪他,等我回来。”
邱晓梅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吧大小姐,我会照顾好允诺小少爷的。”
“谢谢梅姨。”
*
林管家的车开得很稳,这些天顾若卿在乔家睡得并不好,这会,她竟有些昏昏欲睡。
林管家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撑着头,半闭着眼睛,便说:“大小姐,要不您先睡会吧,等到了苍林镇我叫醒您。”
顾若卿淡淡一笑:“谢谢林叔!”
不知过了多久,顾若卿感觉有人在叫她。
她强撑着眼皮,睁开眼睛,林管家正回头看着她:“大小姐,苍林镇到了。”
顾若卿望了一眼小镇深处,对林管家说:“林叔,我想自己进去,您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吗?”
林管家有些不放心,在顾若卿的坚持下,他还是同意在这里等她。
才几天没回来,屋内已经积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小院原本还种着抗寒的植物,也因长时间干燥、缺水而变得奄奄一息。
顾若卿打开院外的水龙头,发现早已冻住,放不出一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