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穿行的,都是一些充满牵挂的不安静的灵魂。
再淡定的人,在夜色里,都是孤独的,都是苍白的。
这就是黑夜的力量。
这就是夜的魔力。
医院里的人越聚越多,王芬在服装总厂的那帮姐妹们纷至沓来,消息传开后,一些原本和王芬没什么私交的工友也赶来凑热闹,到天亮的时候,医院门口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其中大多数是服装总厂的工人和家属。
刁富贵死了,据说还死得不明不白,这在总厂无疑是重磅新闻,冬子婶,秦大娘,柱子爹,什么张师傅啊王师傅啊李师傅啊,很多人蜂拥而至。
再往下,刁富贵的死因就更加扑朔迷离了,有人煞有介事的说,刁富贵是被刑事逼供死的,被活活打死。也有人说,刁富贵在监室里,碰到了一个老冤家,两人当场打起来了,刁富贵是恶有恶报。
关于刁富贵死的样子,也传得很鲜活,什么头骨被砸扁啊,什么嘴巴被打歪啊,什么眼珠子被抠掉啊,老百姓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对传闻进行市井化的加工。
支远宝采访了好几个小时,从医院到看守所,等到天亮的时候,雷蕾关心的说:“远宝,你先回去休息会,等半上午再来采访。”
支远宝看着含情脉脉的雷蕾,心头一阵暖流,点了点头,说:“雷蕾,你也辛苦了,也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雷蕾见已经有很多人在安慰王芬了,就答应了支远宝。
支远宝开着小面包车,边开边看着身边的雷蕾,雷蕾不是特别漂亮,却也保养的很精致,自己和雷蕾私底下相好,近几天,因为事情多,没怎么在一起了。
看着看着,支远宝心头有点痒痒的感觉。伸出右手,轻轻的摩挲着雷蕾的左手。
雷蕾弹开了支远宝的手,说:“小心开你的车。”
支远宝抓住了雷蕾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右大腿上。
雷蕾没再移开手,就那样随意的搭着。
“远宝,依你看,王芬老公是怎么死的?”雷蕾找着话题,掩盖两人内心的荡漾。
“是被打死的,警方说什么摔跤死的,根本说不过去。”
“那,是被警察打死的,还是?”雷蕾继续问道。
支远宝看了看周围,故作谨慎的样子。其实他正在开车,周围除了雷蕾还会有谁呢?
“你就说吧。“雷蕾捏了捏支远宝的大腿,俏笑着。
支远宝把雷蕾的手往大腿根部拉了拉,说:“依我分析,警方刑事逼供致死的可能性不大,你想想看,刁富贵是服装总厂的副厂长,他那任厂领导班子几乎全拉下来了,厂子也被他们搞的稀巴烂,刁富贵潜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回来了,警方会轻易弄死他吧?这个刁富贵,肩系很大的秘密。他这样一死,服装总厂很多烂事就可以全推在他身上了,或者说,很多烂事就再没人吐出来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雷蕾的手在支远宝的大腿根部摩挲着,听着支远宝有条理的分析,雷蕾点着头,说:“远宝,你分析得很在理。那刁富贵就是被其他人打死的?”
支远宝“恩”了声,脸上浮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雷蕾见支远宝卖起了关子,左手弹了一下支远宝隆起的裤裆。
支远宝被突袭,嗷叫了一声。
雷蕾“咯咯”的笑着。“看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