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的手很冷很冷,比手更冷的,是他的眼神。
在医院过道长椅上,小广简单的把事件经过做了介绍后,再次走进抢救室。
打了大剂量麻药的章铁男睁开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三个人。
小广坐在铁男身边,紧紧得握着铁男的右手,一言不发。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在这一握之间。
“大刚,这事,暂时别让家里人知道,你帮我打个电话,说我要去趟C市,过几天回来。”章铁男交代着。
大刚点了点头。
“先送冯市长回去休息,拿件新衬衫帮冯市长换上。”铁男继续交代着大刚。
大刚立即点了点头。
“我不走,我今晚哪儿也不去,就守在这。”小广语气坚定的说着。
章铁男没说什么,把目光投向左剑,坚强的笑了一笑。很抱歉似的说了句:“这么晚了。”
“别说了,章总。”左剑双手连忙握住了铁男的左手,重重的点着头,暗示着警方这边已经采取了行动。
铁男这样一笑,小广再次哭出声来了,大刚也哭了。
笑,有时候是更揪心的痛。
“没事的,没事的。”章铁男的右手努力运上点力,想让小广感受到一份力量。
大刚出门打了几个电话,又回到了病床前。
看见大刚回来了,左剑也起身告辞,说道:“几组弟兄已经撒出去了,我先回去调度,有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和大刚联系。”
左剑走后,大刚恶狠狠地问道:“大哥,知道谁干的吗?”
铁男摇了摇头。
“这些人是针对我来的。”小广插话说道。对方三个人的脸孔浮现在脑海里。短短的十天不到,就有两次这样的流血事件,上次是在醉仙楼,老阿婆冬子婶用自己饱经岁月风霜的头颅替自己挡了苟东溪的酒瓶子,这次是自己的挚友章铁男大哥,以牺牲一条腿的代价,挽救了自己。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自己一向与人为善,决不因一己私利谋算他人。自己从东方县到市区来,一直分管宣传和意识形态,算是比较清闲的,没得罪什么人啊。
难道是服装总厂的失利者?小广心里分析着。
这事要不要和宋叔讲?如果和宋叔讲了,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父亲,父亲已经说了几次,在基层已经7、8年了,想把自己调回中央部委上班,这样就可以一家团圆,天天看到孙子了。可小广再三拒绝,说当初下基层也是你说的,现在怎么改变主意呢。
但是,就算自己不讲,宋叔作为公安局局长,自然会知道的。
小广走神时,铁男和大刚也在说着公司业务方面的事,这些年,铁男集团做通讯业务起家,逐步涉足房地产、建筑、汽车、娱乐业,几个战友各有分工,铁男自己执掌的是地产和建筑。
“大刚,我这摊子,明天你和老吴说说,委托他多撑着点。”铁男说道。
大刚点了点头,说道:老吴马上过来,我也没多通知谁,就老吴和强子。
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跑步声。
一个熟悉的面孔闯了进来。
“章总,您怎么啦?”进来的人一下子就冲在铁男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