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西街六角巷中有一户姓梁的人家,女主人叫梁云娘,今年三十六岁,在城中街边经营做小食的生意,主要卖又香又嫩的豆花,还带着卖些做好的麻饼和卤味,摊子虽小却时时爆满,一上午必定卖空。
这一日梁云娘收了摊子回家,却见丈夫夏行弯着腰耳朵贴在西屋门上,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一样,不知在干什么。
“夏郎”
一声叫唤吓了夏行一跳,一回头见是梁云娘,夏行又比比划划的让她小声点儿,梁云娘不知所以,刚要出口询问就被夏行强行拉回了屋里。
“夏郎,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云娘,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咱家笙儿今天有点不对劲”
原来这夏行与梁云娘成亲十五年,也只生有一个儿子,所以二人自是十分宠爱这个独子,有啥好吃好穿的都给他,从小也是事事依着他,过分溺爱的结果就是这孩子的性格自私自利还十分任性,连男儿最基本的针线刺绣都不好好学,十三岁了还能把荷包缝成“口袋”,衣服旧了就不愿意穿了,还时常哭闹着要这要那,着实把夏行气的够呛。
可今天早上,夏行起来做豆花麻饼,一回头突然见儿子披着衣衫站在他身后,那时正是寅时,屋里虽然点着蜡,但光线根本就不足,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还一点儿走路的声响也没有,他自然是吓了一大跳。
于是夏行出声询问儿子道:“笙儿,怎的起这么早,一声不响的,吓了爹爹一跳”
本以为儿子是睡糊涂了,就让他赶紧回去再睡会儿,谁知儿子竟然说:“爹爹早起操劳,儿理应帮忙才是,怎能安心入睡”。
听的夏行都有点懵了,等他回过神儿来,梁笙都上手开始烧火了,夏行就在蒙圈中把豆花和麻饼做好了,在梁笙的帮忙下,今天做的比较快,等把豆花麻饼和卤味装好盖上盖子之后,梁笙便说了一声:“孩儿先回屋了,爹爹也快歇了吧”。
夏行迷迷糊糊的回了屋,在凳子上坐着越想越不对,后来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操劳出现幻觉了,不一会儿他就真睡着了。
夏行醒了一看,梁云娘已经走了,厨房里梁笙正在煮粥,还蒸了馍馍,见他出来,便招呼了他坐下,还说早饭马上就好。
夏行看着梁笙给他盛粥递馍,吃完后还捡碗洗碗,又扫地擦桌子,暗暗的朝自己大腿里子掐了一把,疼的他咧着嘴“嘶”的叫出了声,见梁笙回头看他,夏行立刻咧嘴朝儿子笑了一下,估计这个笑容比哭都难看。
待梁笙说回屋去做针线,夏行立刻坐不住了,左思右想实在不对劲儿,平日里做饭儿子非但不帮忙反而还嫌东嫌西的,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儿子中邪了,夏行越想越不安,便频频的往梁笙那屋望,可门关着,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梁笙再任性顽劣也是亲生的,得了,为了儿子夏行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悄悄地溜到儿子房门前就从门缝往里偷窥,到是依稀见梁笙拿着针线在缝什么。
可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在说着什么,夏行听不清,只好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的听,刚听见什么穿什么,小什么,什么什么女的就被刚回家的梁云娘撞见了。
“你说咱家笙儿是不是撞邪了”
梁云娘听后也觉得儿子行为反常,但也没有多少诧异,兴许是儿子长大了想通了,懂得心疼爹娘了,这是好事啊。
“儿子孝顺了,懂事了,你到疑神疑鬼了”
“我不也是担心儿子嘛”
梁云娘不比夏行,她心眼实,一是一二是二,有什么事就当面问清楚,说着就要去儿子屋里但被夏行给阻止了,当天夏行就出了趟门,去附近的道观里求了两张驱邪符,一张贴大门上头的墙上,还有一张偷偷的贴在西屋房门框上边了。
做晚饭的时候,梁笙才出了屋,梁云娘见儿子穿了件褐色短衣,腰上系了粗布腰带,脚上一双布鞋,脸上也没画的红红粉粉,头发整整齐齐的扎了起来,也没戴着花啊叶啊的,到是看着舒服干净多了。
“娘亲”
“嗯,笙儿去帮你父做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