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晚了一步。
温热的血液洒在我的脸上,老妪的眼睛慢慢褪去了猩红,变成了往常的墨色,她缓缓抬眼看向我,一滴眼泪瞬间眼角滑落,那双眼紧接着闭上,她张嘴了的,她想要说话的,“婆婆婆婆,你说啊,我听着呢……”
你说啊!
为什么不说了呢?
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陷入了黑暗,无尽了黑暗吞噬我所有的理智。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压根就没有去到三山寨,在一半的时候,我就和俞朝云回家去了,我没有遇上微微,没有遇上马天,没有后来的后来一切。
不知道睡了多久,额睁开眼睛的时候,全是白色,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是白色丝线绕成的,像是蚕茧,而我就被好好的保护着里面。
身上原本疼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痛意,就是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如果不是破破烂烂的衣衫,我肯定不信我昨天经历了那样的事。
触手收了回去,它就好像乖乖的回到我的体内了,可头突然一阵疼痛,全都是一种被支配的感觉,我摸到怀里的药,一口吞了下去,才慢慢缓解下来。
我蜷缩着身体,手臂上都是一个白色透明的液体,似乎这个液体帮我把伤愈合的。
我手摸上一点点,粘稠的感觉,令人作呕,我赶紧往白丝上擦,只见白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开始融化。
我紧接着摸下身体上得粘液,往头部的地方摸,终于见到了阳光,我从里面爬了出来。
已经过了一夜,外面的杂草一片的倒了下去,巨头蚂蚁四分五裂的身体堆满了这一方天地,我下意识的去寻找那抹身影,最后这一颗树的后面找到了她。
老妪的身体被啃食得很干净,地上的一摊血呈现黑紫色,肋骨碎了三根,就是脊柱也断了,这是触手所插进去的位置。
而在地上,那只黑色甲虫还微微动了下腿。
通体黝黑,因为用了我所说办法的原因,这只甲虫的背面壳上长满了细长的绒毛。秘籍上记载过,甲蛊可钻进宿主心脏,操控宿主。
大龙就是真的了这个,才会对老妪动手吧。
他也能猜到,我决绝对不可能对老妪还手,又不是蛊虫发作,兴许这会儿,死在这的人是我。
我还是很抱歉,满怀歉意和悔恨的把老妪埋好之后,转身就想要往村子里走。
“就在前面。”这是,樊美丽的声音。
我顿时一惊,选了一颗视野好一点,又茂密好藏身的树,爬了上去之后,把呼吸放缓。
没多久,一行人就走近了。
除了樊美丽,还有大龙,秦玉这几个熟面孔,还有十几个村民。看到这一地的巨头蚂蚁的尸体,樊美丽惊讶的捂住了嘴,眼里隐隐闪过惧怕,“等我姐回来怎么交代?”
这一片的巨头蚂蚁,似乎都死绝了,昨儿晚上有多激烈我不知道,但也许就是因为蛊虫筋疲力尽,才没有力气继续占据我的身体吧。
忽然有些小庆幸。
“这些看起来,像是蛊做的,可到底是什么蛊有这么强呢?”大龙也疑惑的看着这一切,眼里的失望我看得明明白白,他拎起一只巨头蚂蚁,拳头大的头,手臂宽的身体,在肚子那里,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显然是被什么刺穿而死。
“这蛊虫到底有多大!”樊美丽惊呼一声,捡起几只巨头蚂蚁开始打量。
旁边的人也没有停下来,也开始翻找着尸体,一连找出十几只,都是被什么东西穿破肚子而死。
我当然知道是触手,摸了摸鼻子,看向了自己的身体,衣衫都露出了里面的皮肤,脚上也都是撕开了口子。
“这里有一摊血。”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下意识往那边看。
而樊美丽也走了过去,蹲在老妪死的那摊血的一旁,开始细细打量起来,“这是人。”她很肯定。
大龙立马就跟了上去,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成了樊美丽的狗腿子。
“应该是那个婆婆。”他在头部的位置扒开了杂草,里面的一根木簪很是简单,没有繁琐的花纹,简单的一个云纹而已,却已经足够让人笃定是老妪的尸体。
这些,我都没有注意到,大龙到底目的是什么?大早上带人来,是为了看我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