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奢望花期无限长,只希望下山的那天,能说满足地一句,我已经看过那片风景了。
第二天,她要参加首席的告别演出。谢幕时,首席前辈会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观众面前,完成两代舞团首席的交换。
那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个晚上。
当时她还不知道,那也是她最后一个能睡得着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天下着毛毛细雨。闺蜜去剧团外的便利店买豆浆,遇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她跟我讲的时候,用词不是“帅哥”,而是“英俊的男人”。衣着低调,气质出众,光是往那儿一站,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闺蜜是个e人,主动去搭讪,对方也回应了她,他们聊得很开心。
前一天她才刚被选为新的首席,那天早上,她觉得遇到这个男人,是命运。
这时候,落选的那位前辈进了便利店,和闺蜜点点头,从他们俩中间借过,去货架上拿护垫。
前辈没带伞,买完东西,冒着雨走了。
便利店是提供雨伞的,那个男人很绅士,追出去给前辈递伞。
但前辈没要。
那天晚上演出谢幕时,闺蜜被首席带到舞台边鞠躬,一眼就看见那个英俊的男人坐观众席里,微笑鼓掌。
他还送了十个花篮。
却不是给我闺蜜的。
而是给前辈的。
这是个回答“不甘心要怎么办”的提问的故事,大家应该都能猜到后续方向。
闺蜜一语成谶,果然是命运。
那个“英俊的男人”是个背景很深的京少,亲人在新闻联播里刷脸的那种。
前辈背靠大树,挤掉了我闺蜜,成了新首席,拿到了许多业内最顶尖舞蹈家做梦都不敢想的好资源。
闺蜜租的房子隔音不好,楼上养了只大金毛,一到凌晨就跑酷。
她打算当上首席,就换个贵一点房子,最好是在静安。
前辈和京少交往没多久,名下就有了一套租界的小洋房,价值好几千万,很快就会变成少奶奶。
我闺蜜一直没换房。
有一次周末,我陪她住,半夜起夜,发现她坐在客厅里,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我叫她,她“嘘”我,让我仔细听——
咚!咚!咚!
楼上的大金毛从客厅跑到厨房,从阳台跑到卧室。声音跑到哪儿,她就看向哪儿。
我不敢想,那些我不在的深夜里,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追着金毛的脚步声,心里的痛苦和不甘要怎么吞下去。
明明是她的首席,明明是她先遇见的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