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放在外面柜台,被烧的只剩灰了。
师父酒窖里的酒,有多少个品种,每个品种的大小坛都有几坛,这些都是有固定的规矩的。只要哪一坛快没了,他都会立刻准备补上。
师父说,要是哪里空了一坛,他就觉得浑身难受,所以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钱木枝低声解释着,说罢有些疑惑的喃喃道:“所以……少的那一小坛酒,去哪儿了呢?”
昨天自己去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那会儿酒铺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外面摆的酒坛子早就清理收好,只剩下几个小壶。
所以这个消失的酒坛子,一定是放火的的时候一起拿出来的。
放火的人知道酒窖的位置,这很正常,关师傅的铺子人来人往,没什么秘密。
但是……
“欧阳开为什么要拿走一坛酒呢?他又不缺这一口,只是留个纪念?”
李七黎闻言“噗嗤”一笑,说:“他这么闲,拿瓶酒做纪念,再顺便给你留下个证物?”
李七黎说罢,赵烨宁就见她手里的东西已经豁开,一堆带着液体的黏糊糊的……东西流到了他事先准备好的盘子上。
“七,那是,你手里,你是在……”
赵烨宁这这几个字说的好像是从嗓子眼里吐出来的一样,努力的用自己全部的信念来克制自己吐在地上。
“整好了?”
在钱木枝的位置,因为中间隔了一个孙一,她看不到李七黎手上的动作,听到了赵烨宁那句不成句的一句话,她才眼睛一亮,凑了过去。
孙一见她过来,给她让了位置,走到偏过头,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儿看,不停往下咽口水的赵烨宁身边,伸手指了指门外。
“看来他们俩昨儿个晚上是在一起吃的饭,奥对,还有那个被割喉的。”
赵烨宁临出去之前,听到李七黎说了这么一句,脸色更白了。
那就是说,那个盘子上的,是尸体吃进去的,现在还留在肚子里的……东西?
李七黎抬眼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没说什么,勾勾嘴角,接着跟钱木枝说:“三个人应该一起去吃了一家……饼?不是面食,似乎是糯米,辣椒籽还挺多的……饼,太碎了,不会是饭。
等下,这是什么……”
李七黎说着,从那一滩不明物体中扒出来一个半个指甲大小的药丸。
钱木枝站在一边看着她,心里暗暗庆幸她不是用手直接去拿的,但是还没等庆幸两秒,就见李七黎用竹片挑起来闻了闻。
“……你一定要这样吗?”
李七黎没搭理她,小心翼翼的拿着那颗药丸走到一边,用清水冲了半天,又仔细的看了看,随即毫不留情的将它弄碎。
这回李七黎又闻了闻,若有所思的开口:“这小子被骗了。”
钱木枝往她身边凑了凑,问道:“怎么说?”
“这一颗药丸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土,碎石,沙子,掺一些甘草,再用点儿糖稀粘住裹上。
这东西,除了吃进去排出来,能有什么用?哦,也不能这么说,吃久了,会腹痛。”
钱木枝认真听着,沉声道:“这是街头卖假药的药贩子常用手法,药渣加糖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