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桩劫杀案,就是打通这个卡的关键。
天已经黑透了,关师傅刚和小哑巴起身关门,钱木枝喊了一声,阻挡住了关师傅上门栓的动作。
“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了?”
关师傅站在门口,眼神时不时的扫过钱木枝身后,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钱木枝一看他这个表情,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知道自己今日不虚此行。
关华,姓关,还是个孤儿。
偌大的金城,能第一个想到的却只有天天行善的关师傅了。
“师父,进去说吧,挺冷的。”
关师傅“嗯”了一声,给钱木枝让道,眼神警惕的扫过周围。
钱木枝进屋之后,关师傅看了看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的状态,想了想,把门栓放在了一边。
“深更半夜,不好好在家养伤,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钱木枝闻言勾了勾唇,眼神在屋里打转,随口答道:“没事儿就不能来了?再说……今儿出了一个杀人劫车案,没听说么?师父。”
关师傅倒茶的手顿了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把冒着热气的茶杯推过去道:“听说了,死了三个人?什么货弄的这么大?”
钱木枝喝了口茶,眼帘微垂,慢悠悠道:“师父,其实什么货也不重要,但是现在我查到了一个小孩儿身上。
这小孩,十三四岁,叫关华。”
关师傅闻言,愣了一瞬,随后重重叹了口气,给一直立在一边的小哑巴打了个手势。
小哑巴随即走进了后堂,钱木枝没出声,扫了一眼,安安静静的等着。
不多时,小哑巴带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在和钱木枝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少年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脚步一滞。
“爹!钱,她,我……”
“过来坐下。”
少年闻言垂下头,呼吸声很重乖巧的坐下,选了个离钱木枝最远的地方,表情看上去战战兢兢的,十分心虚。
“你就是关华。”
钱木枝毫不犹豫,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少年却没答,只是看向关师傅。
“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儿不久,他年纪还小,已经知道错了。
本来我是想直接把他带去找你的,但是……他毕竟这么小,我还是不忍心看他一步踏错,终身后悔。
就算是不砍头,流放还是坐监……唉,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怎么忍心?”
关师傅说到这儿,眼睛有点红了,关华更是一滴眼泪直接砸了下来。
钱木枝重重叹了口气,皱眉道:“师父,杀人不是能原谅的错误,就算对方是坏人,你……”
“我没杀人!”
钱木枝愣了愣,被关华突然爆发的情绪震了一瞬。
“你说什么?”
关华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吸了吸鼻子,随便抹了一把脸,钱木枝还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颤抖。
“不是我,是大哥,大哥杀的。”
关华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本来没说要杀人,大哥和二哥,他们……二哥说我从马车里面,把人打晕,然后他们突然出现。出现之后,再把另一个打晕,我们就可以拿钱……远走高飞。
可是我把人打晕之后,下车的时候,就看见,看见他已经躺在了地上,大哥手里拿着刀,他浑身是血……都是血……”
关华说到这儿,鼻涕眼泪已经淌了一脸,整张脸上乱七八糟,话也说不出来了,不停的哽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