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标有些愧疚地说:“你舅舅我素来清廉,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当见面礼,就一块怀表还让你小子给哄了去,宫井那龟孙身上装着的就是那块吧?”
瞎狗子显得比他还愧疚:“都怪我呀,我当时没办法,我以为你会难为我,我不就借花献佛了么,想多找几个靠山……俺舅啊,你是不知道,现在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不把关系理顺了,我怕会没命呀!”
孟凡标立刻拍了胸脯:“有我在,我看谁敢动我外甥一根手指头!”
瞎狗子也会挑告状的时机,张嘴就来:“就那什么叫小野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成天阴魂不散的,一门心思地想要我的命,我可没得罪他,他就是想杀了我,然后抢我的媳妇!舅,你帮我弄死他吧!”
刚才牛皮吹破天,这会儿就后悔的不行,孟凡标心里念叨着:外甥啊外甥,我只是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就行了,咋还当真了呢?杀了小野,还不得罪了石阁勤寿?这明显是给我惹祸呢!
不过嘴上却依旧说得慷慨:“小意思!就拿他的命给你当见面礼了!不过,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动手比较合适,机会呢,我给你找!”
瞎狗子有些慌张:“我还没亲手杀过人呢,有点害怕……”
孟凡标劝说道:“这个世界,心不狠,站不稳,想不被人欺负,那就干掉欺负你的人!”
瞎狗子还是摆手:“我还是不敢!”
“真是个怂包!”
这爷俩来回推脱,都不想担上杀鬼子军官的罪名,也只能呵呵一笑化解尴尬。
孟凡标不想在外甥面前掉价,于是出了一个主意:“我有个办法,咱们两个都不用动手!”
“借刀杀人?”瞎狗子立刻接上了话茬。
“到底是我亲外甥,办法都想到一起去了!”孟凡标很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这不是要征兵了么?你又不愿意干这个活,我就劝他去,到时候,你去通知新四军或者八路军的游击队,中途干掉他!”
瞎狗子又摊手了:“俺舅啊,你可说点别的吧!他们恨不得把我大切八块呢,还让我去找他们?换个法子吧!”
孟凡标点点头:“说的也是,那耿聋子呢?你熟不熟?”
瞎狗子点头回答:“当然熟了,还打过好几次交道呢!”
“哦?那太好了,你就去找他帮忙下手,这不就万无一失了么?”孟凡标显得很兴奋。
瞎狗子又为难了:“都知道的,我跟耿聋子也闹得你死我活的……他还派人来杀过我呢,当时我的腿差点给打断了。”
孟凡标哀声叹气起来:“哎呀,我的个亲外甥呀,你这一个外边的朋友都没处上呀!那国军那边呢?总有点关系吧?”
瞎狗子一听,乐了,孟凡标也跟着乐。
“这个有,还很熟!”瞎狗子回答的很干脆,“俺村的道兵哥就是国军的,是他看着我长大的!”
“谁?现在能找到人么?”孟凡标追问道。
瞎狗子摇头:“打完台儿庄之后就没回来过,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你个熊孩子,不是放屁的么?”孟凡标显得很不耐烦了,“我还真高看你了!”
然后压低声音开始说教起来:“虽说在日本人的手底下办事,外面的关系也要处好了,不管以后谁输谁赢,咱都有一条退路不是?”
瞎狗子继续摆手:“不行,我没退路的,我娶了个日本少将的闺女,跟日本人绑一块了!”
孟凡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拍着瞎狗子的肩膀说:“很好!很好!很好!刚才我就是在试探你呢!就是怕你乱说话,到时候出点啥事,我都不好抱你,就要这样,不管什么人套你的话,一定不要乱说话!日本人的特务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
瞎狗子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俺舅你可吓死我了!那小野的事情……”
孟凡标云淡风轻地说:“小子,你放心,我弄死他的办法多着呢!”
瞎狗子也放话:“到时候,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孟凡标起身说:“行了,你回去看老婆孩子吧,我先回去了。有个事你可当紧,如果找到那个张北燕,一定要亲手给你娘报仇,还有那个胡春香,满嘴瞎话,虽然是我们家陪嫁出去的丫鬟,却跟张北燕串通一气害死了你娘,所以,这人也不能留!你下不去手的话,我来!我要亲自给我姐报仇!”
瞎狗子拍着胸脯恶狠狠地说:“俺舅你放心,不用你出手!我马上让人去追查这两人的下落!”
刚送走孟凡标,瞎狗子就直接坐在酒店门口台阶上哇哇大吐起来,众人前去查看。
吐干净了,抬头问:“我的小媳妇呢?”
夏雨华发着牢骚说:“回去了,看你们聊个没完没了的,谁能有那耐心陪你们?”
瞎狗子拍着胸口把气喘匀了,叹口气感慨说:“果然是一个窝子里出来的,我这个新认识的舅,那是到处给挖坑,随时给我设陷阱,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真他妈的累!”
另外一边,孟凡标也是忍不住感慨:“小东西,果然得了我们家的真传!心眼子确实不少,就是好心眼子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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