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朝野比拱手说:“野比先生,提前向你告辞了,这宜昌就是我的伤心之地!这箱白砂我会带回徐州,放在我床头处,每当我一睁开眼,看到这些宝贝,我就会想起,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这就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他的语气很正经,内容却酸得很。野比却装作没听懂,点头说:“以后的,一定要继续的交易!”
野比刚离开,瞎狗子就和小罗成趴在床上笑出了眼泪。
开门的声音响起来,听到动静的野比一郎猛然又闯了进来,却发现屋里两个大男人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我的命好苦呀!怎么能跟这么一个奸商合作呀!老天呀……”
这场景让野比都生出了一丝愧疚,轻轻带上门快步离开了。
闫老四派出来一个营的兵力,全面接管了宜昌县城的治安工作,加强了巡逻力度。还别说,在他们进城之后,真的就再也没发生一起恶性案件。这就让熊军长非常的不爽,司令部开会的时候,日本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抓贼最厉害的人群自然就是同行。
瞎狗子说是离开了宜昌,不过就是搬进城里的大旅馆住下了。
晚上和闫老四把酒言欢,顺便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闫老四情不自禁地给他竖起大拇指:“狗子哥,真是好手段!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滴水不漏,让我们的人假设关卡在城外拦住野比一郎,给我时间抢了熊建东的活,我还能有机会揍那个龟孙一顿,真他妈的解气!夜里又玩一招沙子换大洋!最后还让鬼子内部互相猜疑,真是高!”
瞎狗子被这一通马屁拍得晕乎乎的,很豪气地说:“都是小手段罢了,对付野比这样的货,我是手拿把掐的!要论玩心眼,我是他祖宗!”
两人喝了一大口酒,闫老四试探性地问:“那些大洋金条,你怎么带回去?这么重的玩意,这么远的路子,怕是不牢稳。”
“什么带回去?”瞎狗子瞪着眼睛的样子把闫老四都给惊呆了一下,“我啥时候说要带走了?借给你了,你得给我打个欠条!”
闫老四听后哈哈一笑,根本就没有继续客套下去的意思:“那就太感谢哥哥了!咱们说啥都得拜一个!你当老大!”
瞎狗子赶紧摆手说:“拉倒吧,心里有就行了,别整那虚头巴脑的,老大都是让人坑的!我要是给你当了老大,你这穷巴巴的,还不得把我的钱都给喝光了?”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闫老四又伤感起来:“小动作固然收获不小,要想把鬼子赶跑,说到底还是要靠真刀真枪去打,用人命去堆。现在的抗日局势越来越不乐观了,他妈的汉奸比鬼子还多。我自从军之后,就已经抱定必死之决心,不灭日寇,誓不还乡,假若战死沙场,能为国捐躯,也算是人生幸事。兄弟别无牵挂,还望狗子哥能照顾家中老父亲……”
瞎狗子抬手打断他的话,埋怨说:“都把这种活交给我,累死我算了。别说那丧气话,你看看咱们的小脚趾头盖,是不是都分叉的?”
闫老四震惊地说:“还别说,真的是哦!”
瞎狗子开始敲黑板:“中国人,凡是小脚趾头盖分叉的,都是纯正的华夏血统,说明啥?说明咱们老祖先从来就没绝种过,从来就没彻底败给那些外族邪魅!”
“狗子哥真是见识多广!佩服,佩服!”闫老四举杯敬酒后,接着请教,“这宜昌不是久留之地,迟则生变,狗子哥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带着人和装备全身而退?”
瞎狗子点了一根烟,郑重回答:“我也琢磨好几天了,我是有体会的,当汉奸过惯了好日子,人的心都会变的。让兄弟们吃几天饱饭,把身体养壮,也跟日本人多学点本事。最多两个月,必须带人离开,办法也给你想好了。不出问题的话,还能坑那个熊建东一顿!”
两人秉烛夜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叽叽咕咕叽叽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