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远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从前是周庭芳,现在是沈玉兰,父亲永远只爱有价值的人。
周修远心中沉沉,仿佛无法喘息,失魂落魄的回到公主府。
他回到公主府第一件事便是径直去了锦屏的房间。
锦屏已经入睡,屋内只余一盏灯火,服侍的丫鬟见周修远来探望锦屏,又是惊愕又是欢喜。
惊愕的是锦屏自从进入公主府后,驸马爷一次也没踏足过这院落。
欢喜的是驸马爷回心转意,终于肯来看锦夫人一眼。
那丫鬟跟着锦屏几个月,自然也有了两分真心,此刻更是替锦屏欣喜,哪知周修远只是挥了挥手,“去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那丫鬟欢喜转为不安。
驸马爷屏退左右,莫不是要宠幸锦夫人?
可锦夫人如今伤重不能挪动,这如何承欢?
无视丫鬟变幻莫测的脸色,周修远踏入锦屏房内。
几乎是瞬间,锦屏便睁开双眼。
她趴在床上,疼痛本就让她无法入睡,一听到周修远的声音,她就立刻醒来。
真是稀奇。
周修远这是良心发现来探伤了?
锦屏虽然是周修远名义上的妾室,可两个人实则只见过寥寥数面,说过的话更是一个手指头就能掰过来。
如今周修远忽而登门造访,锦屏心中五味杂陈。
再一凑近,隐约闻到一股酒气。
周修远喝酒了?
再看到周修远那绯红的脸颊,以及摇摇晃晃的坐姿,锦屏面露厌弃,“驸马。奴婢受伤无法起身,恕不能向驸马行礼问安。”
“无妨。”周修远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也是鬼使神差的忽然走到这里。”
夜,很安静。
屋内一男一女,灯火幽幽,本是暧昧极致的氛围,偏偏屋内氛围冷若冰霜。
仇人见面。
分外眼红。
“跟我讲讲她的事。”周修远开口便是如此一句,“不拘什么,随意讲讲。”
锦屏一愣。
讲姑娘的事情做什么?
“比如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锦屏压下心中的厌恶,冷声说道:“驸马和姑娘一对龙凤双生,理应是世上关系最为紧密之人,驸马难道不了解我家姑娘?”
“不了解。”周修远低低一笑,“我和她…你知道的…相看两生厌…说两句话便要动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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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冷笑,“不是每次都是驸马蓄意殴打我们姑娘吗?您是男子,力气本就比女子大,可驸马什么时候让过我们姑娘一回?”
周修远眸光泠泠的看向她,“锦屏,你这话有失偏颇。你是她的丫鬟,自然向着她说话。你只看到我打她,却看不到她是怎么揍我的。你想想,她自幼便是一肚子的坏水,这世上谁人能欺负得了她啊?她打不过我,会咬我、掐我、揪我,甚至拿绣花针扎我,偏我有苦难言,即使找爹娘告状也找不到伤口。”
“那是你活该!”锦屏怒声而向,“她是个姑娘,天下哪有你这样下狠手的兄长!别家兄长都是护着自家妹妹,只有你,将自家妹妹视作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