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和崔誉两人,曾经也是少年相识,青梅竹马,还不是走到如今这样相顾无言的地步。
王氏有时也想,是不是她与丈夫太过熟稔,以至于长久的相处让他失了兴趣才会如此。
她并非不知变通的人,她那时候年轻,对丈夫又有情谊,也曾天真热忱的想过解决办法。
她也争取过,抛下自己身为王氏女的骄傲,小心翼翼地问丈夫能不能不要纳那个妾室。
崔誉笑了笑说好。
她那时满心欢喜,真以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没过多久,他转头就应下好友送来的瘦马。
崔誉说实在推脱不下,又说这是最后一次。
她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含笑着说好。
可哪有什么最后一次呢。
起初的时候崔誉还过来和她认真赔礼道歉,说着各种理由原因,慢慢的,似乎是不愿让自己看来一次次的失信于人,又或者因为其他原因,他不再过来,后院里却一个个的添人。
她没去找他,也再没质问过一次。
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成了一段佳话。
可她心里不痛快。
她父兄皆是只有正妻一人,这样的环境下,她如何能接受自己选中的郎君却负了自己?
年少相看时,家里人为她挑了清白的好人家,门楣自是不如清河崔氏高,可也是世代簪缨。
那时她惦念着年少的青梅竹马。
尽管母亲说过,高门主母没那么好做,也说过祖姑母在清河崔氏过得不如意,可她还是嫁了。
自己做得决定,自己就得吞下苦果,她不愿与娘家那边诉苦,亦不愿让人看出自己有多难过,这样长久的自我折磨,她的身子日渐衰败。
她不再奢望什么,唯盼三个孩子安康快乐。
崔誉再如何不守承诺,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他对三娘,对思言,对九娘都极为疼爱,没有让任何庶子庶女爬到他们头上,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