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不晚过来,海棠立即上前想要阻拦。
可拦得住人,拦不住嘴啊。
“母亲?”宋不晚喊了一嗓子,林氏迷迷糊糊间吓了一跳。
“九少夫人,夫人已经睡下了。”海棠急道。
“我自然看到母亲睡了,可这药还没喝,这睡不也是白睡?”宋不晚越过海棠走到床边,柔声道,“母亲,汤药已经热好了,您能起得来吗?”
能起得来吗?林氏瞬间没有了睡意。
什么叫能起得来么,自己只是睡着了,又不是走了。
“我要睡了,这汤药就不喝了。”林氏转过身去,背对着宋不晚。
“可是母亲,别的不喝,药怎么能不喝呢?”宋不晚在林氏耳边轻声道。
“九少夫人,这也不是药,只是……”海棠刚一开口便被宋不晚瞪回去了。
“你们就这么伺候母亲的?”宋不晚一脸地不满,“母亲为何要喝药,那是因为身子不好,身子不好就睡得不好,睡得不好就容易做恶梦,你是不是没做过恶梦?”
“啊?”海棠觉得这会儿应该不是讨论恶梦的时候。
“你做过恶梦吗?”宋不晚又问。
“做,做过。”海棠勉强笑了一下,谁这辈子还不会做几场恶梦呢。
“你做过恶梦还不让母亲起来喝药?我前日梦到一个穿着白衣,披着长发的女子抓着我不放,那手指尖都是青紫青紫的,眼睛和嘴角都流下了鲜红的血,她的手是从后背摸上来的……”
宋不晚的话还没说完,海棠便哆哆嗦嗦地说道,“九少夫人,求您别说了。”
与此同时,林氏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就打翻了宋不晚手中的汤药。
“宋不晚,你是不是故意的?”林氏穿着里衣,咬牙看着宋不晚。
宋不晚想笑,这还用问吗?难不成我还真的会贴心贴肺地照顾你不成。
“母亲,您怎么把汤药给洒了呢,哟,我的手……”宋不晚一只手搭在手腕上,“我的手倒不要紧,可是母亲没有喝汤药,夜里做恶梦可怎么办才好。”
林氏听到“恶梦”两个字,头都炸了,眼前又出现了宋不晚方才说的场景,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赶紧出去,这里面不需要你伺候了。”林氏一边说一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可是母亲……”宋不晚还要再劝,却被海棠打断,“九少夫人,您的手是不是烫着了,赶紧去抹药吧,要不留了疤就不好了。”
“呀,你说得倒是真的,那我,我先抹药去了,母亲这里就拜托你了。”宋不晚一脸抱歉地对海棠说。
“放心吧九少夫人,奴婢省得。”海棠连连点头。
“那蜡烛别熄了,万一母亲做梦……这红烛瞧着也怪渗人的,你看这烛泪竟是红的,极像我梦里那女子……”
宋不晚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林氏连声道,“快快快,让她走,回她自己的院儿里去。”
“母亲不要我值夜了?”宋不晚眼睛眨了眨。
“不用了!”林氏瞟了一眼那蜡烛,赶紧挪开目光。
“那我明天早上再来给母亲请安。”宋不晚甜甜地说了一句,方规规矩矩地行礼离开。
一走出正房,兰芍便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