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今天的问题算是给了他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顾归帆洗耳恭听,听她把自己骂一顿,可她的主动也是有限度的,顾正明四舍五入算是推了他们一把,用这场闹剧把他们的关系重新推回到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对某些暗流涌动的情绪来说,一个人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那个不能连一步都不走。
容易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明白,但在从机场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无言地开车跟在她后面,直到她到了住处才开车离开。
他们现在的住处隔得不远,走路只需要十五分钟,开车就更近了,可他们心照不宣,谁也不戳破那层窗户纸。
等到了第二天,容易的心情好得肉眼可见,让照例替她带早餐的荷花都惊讶不已:“这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
容易笑嘻嘻的,眉梢眼角洋溢着藏不住的神采:“高教授那边的情况有戏了。”
这确实是最直接的原因。
荷花眼前一亮:“嚯,你这两天果然没有白白蹲点,已经搭上线了?”
容易用事业上的成功掩饰内心的另一重喜悦:“差不多吧,是非成败在此一举,实在是不成的话……只能打扰我爸妈的环球旅行了。”
荷花了解她,知道她肯开这个玩笑,就意味着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跟着也笑了,半开玩笑道:“还是算了吧,容董和安医生好不容易能补上当初的蜜月,就让他们过一下二人世界吧。”
这些年来,容宴西和安檀也不是没有外出游玩过,只是每次都是拖家带口一大帮人,像这样的单独出游实在是难得。
他们临出门前甚至特意做了规划。
容宴西年过半百,已经是个儒雅笔挺的老爷子了,可一想到能跟安檀补上年轻时的遗憾,就还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容易想着跟弟妹们一起送他们两个去机场的画面,不由的笑意盈盈:“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这么不孝,不过他们当初没能过上蜜月,是不是就是跟我和安安、小峥有关来着?”
“是啊,当时先是要照顾你,又是——”荷花的话音戛然而止。
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该被发现不对劲了,她最近总是在类似的话题上失言,正打算就着今天早饭的三明治聊几句,就听到容易先疑惑道:“诶,我不是在他们离婚期间出生的么?”
荷花冷汗都快淌下来了,勉强附和着说:“是啊,那时候乱七八糟的事实在是发生的太多了,现在想想,我一个小学生都替他们觉得累。”
“是啊,家中的相册里只有我两岁以后的照片,满月照和百岁照虽然也有,但却只有挂在墙上的大幅照片,我问他们有没有底片,结果他们很不好意思的告诉我,说当时就忙着冷战了。”
容易一直没觉得这个理由不对劲,这时却忽然反应过来问:“荷花姐,他们冷战竟然只丢了底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