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拉一声撕开了厚厚的裤子,露出了小腿。
只是这小腿眼下可粗壮得有些过分,而且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紫,紫里还稍许带着一点点黑。
江萍拿手戳了戳,本来痛得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韩钲大叫一声,竟然一挺身子便坐了起来。
江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就是腿折了吗?竟然疼得昏了过去,也不知你爹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儿子来的。几年前的襄城之战,你爹身上中了十几箭,照样大呼酣战。过后从他身上取下了几斤的箭头,虎父犬子,虎父犬子!”
韩钲羞愧的满脸通红,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
被李大锤抓住往岸上丢的时候,以他的武道修为,本来不至于受伤的,只是人在空中飞了数十丈远的距离,心中有些发慌,落下地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搞成了硬着陆。
出丑也就算了,但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出丑,这可真是糗大了。
“在这儿呆着,我去找点草药来给你敷一敷,要不然以后弄成了瘸子,可不好与韩锬相见!”江萍伸手在肿涨的腿子上又一拍,这一次韩钲咬紧了牙关,哪怕疼得冷汗滋滋冒,也没有吭气儿。
江萍钻进了密林之中,一柱香功夫便回转,手里却是攥着几株枯黄的草以及草根啥的。
“这时节,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药草!”江萍低声咕哝着,将草根和枯草扯成几段,然后看着韩钲道:“张嘴!”
“干什么?”韩钲愕然问道。
“你自己嚼,难不成还要让本姑娘给你嚼不成?”江萍怒道,说着话,却是直接把这些东西往韩钲的嘴里塞去。“不能吞啊,这是外敷的!”
韩钲点点头,用力地咀嚼着,只是被李大锤扔上岸的时候,身上没有带水,这个时候本来就口干舌燥,再来嚼这些枯草树根,当真是痛苦之极。
江萍却是懒得理他,直接掏出一柄小巧的解腕尖刀,唰唰地便将一株碗口粗细的树砍倒,然后麻利地削成了几块还算光滑的板子,树皮也被先划成了丝状,然后几根凑成一起地编成了树皮绳子。
江萍熟练的动作看呆了韩钲。
这位娇娇大小姐,丹阳小霸王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东西?
反正自己是一样也不会的。
“把嚼碎的药渣抹在肿涨的地方!”江萍提着那些板子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吩咐道。
韩钲赶紧从嘴里吐出药糊湖,小心地涂抹到伤处,江萍看他抹匀了,这才将几块板子给他夹好,然后又树皮绳子紧紧地绑了起来。
捆得极紧。
她可不在乎韩钲疼不疼,只要韩钲将来不变成一个瘸子就可以了。
“姜姜,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韩钲看着江萍给自己的腿上打着结,小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逃命!”江萍道。
“姜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等啦!”江萍摇摇头:“你没看出来吗?邀请姜公去叙旧的是漕帮,但袭击我们的,却是何足道的麾下杨立新的部属,这说明漕帮跟这群人已经勾结到一起了,姜公,大概率回不来了!”
“姜公可是玄元九品!”
“贺一鸣也是!”江萍冷冷地道:“而且人家可是以有心算无心,姜公估计是死定了。”
“那我们怎么办?”韩钲一下子慌了:“咱们两修为都不高,要是撞上了对方的高手?”
江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逃,还能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杨立新那帮属下应当是为了钱来的,不见得肯吃苦耐劳地进山来搜我们,真正要我们命的肯定是漕帮贺一鸣这帮人。姜公就算是死,估计也会给我们争取一点儿时间,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逃啊!”
“只要逃过了这一劫,回过头来,我一定要把漕帮连根拔起!”韩钲愤怒之极。
“先能逃出去再说!”江萍道:“人家既然敢动手,必然把前因后果都想得清清楚楚了,到时候别说是你,便是爹,想找后手也不见得找得着人。还把漕帮连根拔起?你知道漕帮有多大影响吗?有多少帮众吗?这些帮众又有多少家眷吗?这是数十万人的生计和稳定。你找不到领头的,这些普通人你能把他们怎么样?你信不信,到时候漕帮另外一些领头的跑去找你爹,说要归顺,你爹能立马忘了你是被他们漕帮的人杀掉这回事,最多取了贺一鸣的人头。”
“姜姜,你怎么懂这么多?”被江萍反问得有些张口结舌地韩钲一脸佩服地看着江萍:“这些事情,你都是听太后讲得吗?”
“多读书,多观察!”江萍道:“跟你爹多学学他处事的手腕和态度!”
“我书读得很多,也跟在父亲身边观政,可老是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
江萍哈哈大笑:“就你这水准,没有揍你,看来韩郡守对你还是挺溺爱的,回头我说说他,以后你再像现在这么不长进,就把你屁股打肿!”
“姜姜,你可不能落井下石,你要一说,我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韩钲大惊失色。
以江萍的地位,他这么一说,韩锬绝对以后的教育便要从说服教育变成棍棒教育了。
江萍瞥了韩钲一眼,一溜烟地爬到了大树顶部,河道之上空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