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画家看向他,却在下一刻收声不语。
良久,画家说“你在流泪。”
残破的骑士头盔,再度被他抱在怀中。
画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向他问起这头盔的来历。
这一次,他终于回答了画家。
“这是我和他第二次分别。”他说。
“第一次是生与死将我们分开。第二次是他再也不会回来。”
一只白蝴蝶轻轻停在他的肩畔。他看向神国,看向兰登沃伦。
重归宁静的大地上,在风里,万物生长。风也吹过他的头发,曦光落在神殿的顶端。
“但他将永远与我同在。”
他捧着那头盔,最后低头,闭上眼,让自己的额头与它相贴。
像一场漫长的吻别。
再后来,他又去往了永夜。他要一直往前走,不能回头。
过往在安菲眼前缓缓消散,骑士头盔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犹在指畔。
忽然有人感觉,那股压抑而恐怖的力量正在缓慢收拢,离开了他们的头顶。他们终于可以呼吸了。
当那力量被完全收回的时候,郁飞尘的目光也缓缓落到了实处。他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克拉罗斯还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时间已经悄然走至三十秒,荷官即将判定胜负。
郁飞尘看向荷官托盘上的金玫瑰,姿态在漠然中微带散漫,然后他抬眼看向安菲。
眼瞳里似乎终于出现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先看向金玫瑰,又看向君主,似乎在示意,它是你的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
安菲好像隔着一层雾在看他。
那天从君主棋的场地出来,远远还能听见主办方哀嚎着控诉说要去神殿举报有人操作赌局的声音。
那时候正是傍晚,从圣城回神殿的路很长,晚霞金红。
不经意的一个片刻,骑士长把金玫瑰递到了他面前,他接下。
那时,玫瑰的每一个边缘都折射着晚霞的光泽。
千万个纪元已经过去了。
他好像离开了很久。又像是从未离开过。
光阴的迷雾升起又弥散,那支纤长的金玫瑰依旧熠熠生辉。
看着郁飞尘的眼睛,那道声音又响起,缠绕着他的灵魂。
你要选择相信他吗
不论将会发生什么。
最后一支蜡烛的火焰也熄灭在滚烫的烛泪里,全场都是黑暗,只有他的周身和斗兽场中还有光芒。
安菲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为什么会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