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姐姐不觉得吗?以往世子若是同姐姐在一处,哪有这般干脆离开的,尤其还是在姐姐没消气的时候。”
“小声些,别扰着姑娘。”
孙娘子愣了一瞬,而后朝着雪玉蹙眉摇了摇头,“听闻这些时日前头的事情颇多,主子赶去茶楼的这一趟该是极其匆忙,眼下姑娘无事,自然便要赶回去处理公务。”
宋锦茵听到了两人的嘀咕,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准备解开衣襟的手顿了顿。
不知想到了什么,乌黑黑的眸子黯了一瞬,可极快便又恢复了光亮,仿若无事。
而半刻钟后,裴晏舟的院子里,安顿好裴慕笙的空青正跪在院中。
“世子恕罪,三姑娘初来洛城,见着锦茵姑娘又甚是高兴,才会因此失态,而属下未能守住三姑娘,是属下失职,所有责罚,属下愿一人领下。”
“你替她领下?”
裴晏舟掀眸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确实不好直接动三房的人,但对旁人便罢了,茵茵如今怀有身孕,即便是我,行事都需先考虑稳妥。”
“属下知罪,是属下未能看好三姑娘,才惹出这一荒唐事,惊到了锦茵姑娘,皆是属下的过错,只是三姑娘一路奔波行来洛城,身子远没有面上瞧得这般好,故而才会比以往更容易醉酒,还请世子手下留情,能让她先养养身子。”
“确实忠心。”
裴晏舟看了他一眼,抬步行过他身侧。
锦衣上的云纹如染了月色的银光,冷沁的气息让向来稳重的空青生出忐忑。
“你替我办过事,我亦应承过你,会对裴慕笙格外看顾,只是今日之事,她若不吃这个教训,往后便一直学不会稳重,你是能替她领这一次罚,还能替她领一辈子的罚?”
“属下。。。。。。”
“仓凛,将人带下去,待人醒了再说。”
。。。。。。
一晃便是半日。
裴慕笙一进宅子便被送去了安置的院落,许久未有消息。
宋锦茵原想去瞧瞧,但见着去外头打探了一圈回来的孙娘子,转而又停下了步子。
“姑娘可是担心裴三姑娘?”
“有一些。”
宋锦茵点头,不知裴晏舟会如何责罚她,“三姑娘风尘仆仆赶来洛城,又是因着同我在一处,一时高兴才贪了杯,我实在做不到不闻不问。”
“姑娘放心,裴三姑娘一回来便睡着了,还未醒呢。”
孙娘子停在外间,想到前头的情形,“听闻裴三姑娘身侧那名侍卫去主子那领了罚,约莫等主子气消一些,再罚裴三姑娘时也不会太严厉。”
想起空青,宋锦茵倒是少了些担忧。
她看着孙娘子,听她继续开口,“属下听主子说的话,像是那名侍卫替主子办过事,且关于三姑娘,主子也一早便应承会有照看,所以姑娘尽管安下心,不会有事的。”
“替他办过事?”
孙娘子点头。
自柳氏之事后,她便再没了隐瞒了心思,“适才去同仓凛大人禀报姑娘的身子时,听了几句,该是曾经在京都城的事。”
孙娘子零碎的话语凑不齐一整件事,但宋锦茵仍是从里头寻出了蛛丝马迹。
她想起了陆山镇的那一场逃离,即便辗转了几处,最后也还是在寒凉雨夜中被裴晏舟寻到。
如今想来,男人能如此快地赶来,大抵同空青有关。
还有她每次同裴慕笙出府,行过的事,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王管家或他自己无意提起。
彼时她只以为是巧合,眼下想着,倒也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