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皇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二皇子跪在皇上的面前,“父皇,儿臣错了。”
“朕知道你心疼广宁,她是朕的女儿,朕也怜惜她的遭遇,否则白家和陆家也不会抄家贬为贱民。”
“雍朝律法在每个百姓心目中,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肆意杀人为乐。”
“你是皇子,是朕最器重的儿子,今日你在天下学子面前维护广宁,他们将如何看待你。”
“雍朝帝王绝不能是个枉顾律法的皇子,天下人不会服气的。”
二皇子望着说话语气明显虚弱的父皇,心中愧疚不已。
“你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今日是你最大的教训,朕把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如果处理不好,你也找个封地离开上京城吧。”皇上说完,摆手让他退下。
二皇子的脸色白了白。
这是父皇给他的机会,不但要安抚外面的书生,还要妥善处置广宁。
“父皇,儿臣领命。”
周舟默默站立在一旁,这对父子说的话仿佛一阵风,他充耳不闻。
要不是皇上没发话,他都想走出大殿,远远地避开。
知道得多,死得快。
“周大夫,朕还能活多久?”皇上沉声问。
偌大的寝殿,落针可闻,皇上略显沉重的呼吸像敲打着周舟的心脏。
他微微抬眸看向皇上那张仿佛瞬间苍老十几岁的脸庞。
“陛下,只要您好好静养,并无大碍。”周舟垂眸,不再去看他。
皇上:“朕的身子,朕很清楚,你实话实说,朕赦你无罪。”
“若是仔细调养,还有十年。”周舟说完便跪了下来。
他说谎了。
皇上不管再怎么样,活不过两年了。
他的病不是今日被气出来的,而是日积月累沉疴在身体的不治之症。
便是他日夜在宫中好好给皇上治病,也最多五年。
“十年,还不算很短。”皇上终于松了口气。
他目光沉沉看向周舟,仔细端详。
“朕总觉得你似曾相识,你家中可有人曾在朝中为官。”皇上说。
“皇上,草民是孤儿。”周舟低声道。
“原来如此。”皇上说完,已经疲惫地闭上眼睛。
绵长的呼吸传来。
周舟慢慢地抬起头,指尖的银针很想上前刺进这个男人的眉心。
一针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