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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从心底有人喷发的愤怒几乎烧掉他的身体,他拼尽全力才遏制住自己,没有在最后回归前和笑的无比开心的银月缠斗,虽然结果也只能是他这个裂缝神明被银月这个创造者完全压制,但是明知道不会有足够利益的回报,回归前的那一瞬间,看着银月得偿所愿的欢笑,林司尘还是想要扔掉斤斤计较的理智,冲上去揍它一拳。
不,一个商人应该审时度势,以换取更大的利益作为自己的核心座右铭和行动指南,这样才能在博弈活到最后,绝对不能丢失理智,和莽夫一样被情绪控制,而是要去控制情绪。
林司尘一直对此深以为然,并且将这条原则践行的很好,稳稳地为协会的银行夺得了无数财富,可是……在那一瞬间,他还是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去搏一个必输的局面。
因为要是能带给他利益的文明都没了,他再继续明哲保身下去,还有什么用呢?
林司尘在回归前想,也许他理解了最初的猎人们为什么都会那么傻,像白敬泽预测的那样一个个选择对自己影响最糟糕的选项了。
因为有比自己的利益更值得在意的人和事,因为人类是一种情绪动物,而不是股票图上冰冷的红绿线。
林司尘闭上了眼睛,他在回忆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开始寻找刚刚司途晚的那些话让他突然想起来的疑点。
对了,白敬泽虽然制定的计划很冒险,可是他并非江传安那样喜欢出其不意兵行险招的人,如果不是确切地知道这个世界线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白敬泽绝对不会放弃……
可是白敬泽又是如何知道后莫比乌斯环的世界已经彻底没有办法了,以及那些决定这个计划的关键信息的呢?
林司尘又想到了刚刚决绝地离开的银发青年。
结合刚刚司途晚的记忆的话,他恍然中似乎意识到了某种真相。
那是只有一起在玄烛孤儿院中长大的几个人才能瞬间互相猜测到的意图,彼此之间的默契。
……莫非后莫比乌斯环中的【灵魂】,也是另有隐情……?
可是怎么可能呢?
林司尘不敢颠覆自己的全部认知,他连忙看向即将消失的司途晚的影子,期望在这份记忆中找到某些更明确的答案。
司途晚的记忆叹息一声,嘴唇动了动,林司尘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烦死了,我一定要去和柏冉姐打小报告,那家伙自从跑到银月那边去之后,就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了,如果不是同样变成裂缝神明的墨提斯拿水针给他缝上,这家伙上次在地下城就能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出门。”
司途晚愤愤道,在消失前,他留下了最后一句控诉。
“我要还告诉白哥,他还作息非常不规律,让白哥好好治治那个混蛋,在地下城居然打的我那么疼!”
林司尘绝望地闭上了眼。
谁要听你们玄烛孤儿院之间的羁绊,司途晚你个神经病,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老师的朋友,给我说正事啊!
他转过身,想在江平和秦筝脸上找到和自己一样无语的表情,却见两个人非常严肃地向着司途晚还没完全消失的记忆影子点了点头:“江先生确实作息很不规律,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林司尘好像看到了一群疯子:不是,谁让你们赞同这个了?
第141章那个必须被战胜的人
但是莫名地,林司尘想到那个银发墨羽的人在离开前轻轻地感叹赞美他的眼睛的那句话,不自觉地思维也开始发散。
说起来那家伙似乎脸色确实一直不是很好,虽然他因为白敬泽的原因不太喜欢已经不是【灵魂】的江传安,也因为对于【灵魂】的敬重更加讨厌和银月同流合污的那具躯壳,但是即使只是一具躯壳那也是最初的猎人,怎么能那么苍白,还有那糟糕的近战能力……偏偏这样的家伙又喜欢让自己卷入到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去。
林司尘摸了摸下巴,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罕见地和白敬泽以及江平他们合二为一了。
那个家伙还真是有点让人操心啊。
不对。
林司尘在江平:“你是不是终于疯了”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恢复过来,他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刚刚怎么会产生那样的想法?将被银月污染前的人和被银月污染后的人联系起来是任何官方猎人都不会做的事情,毕竟所有人都做好了杀掉变成裂缝怪物的队友的准备,林司尘也不例外。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这种但凡多攻克几个地下城的老手都不会犯的错误。
因为白敬泽的信任,刚刚司途晚所说的话,以及每个回归前的协会高等级猎人的共识——那个在银月手中维持着每个人的精神孤岛状态的人,那个几乎永远都站在哪里,像是所有人最坚固的精神后盾,几乎都不像是人类,而宛如神明一般存在的人,怎么可能也会被银月污染呢?
可惜事实如此。
林司尘加快了脚步,他抛起一枚筹码,然后将它死死握在手心里。
江传安这次可是眼睁睁地,在他面前就那样态度轻慢地选择了银月的阵营,选择了让自己再次变成银月的附庸。
明明白敬泽的所有计划都正常运转的现在,他根本没必要这样选择,银月也没有任何能力强行逆转他的状态,只要他不变成J,他就永远都会是江传安。
“走了,看来必须要尽快找到银霆了。”
林司尘没管身后的秦筝和江平,因为他知道那两个家伙一定能追上来。
“到时候不止银霆先生!林司尘,你这家伙也必须给我们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