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枪给我。”
“不行!我不能……”
菲勒蒙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也是这样,他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危险之中。这一次,他也不能退缩,他有责任保护这座城市,保护那些无辜的市民。
“听着,虽然我已经退役了,但我依然是一名军人。我曾经宣誓,要为女王陛下,为大英帝国而战,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信守我的誓言。我绝不会躲在安全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市民惨遭毒手,就算赤手空拳,我也要进去!”
威尔逊看着菲勒蒙坚定的眼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从身后的警察手里接过一把步枪和一盒子弹,递给了菲勒蒙。
“这是马提尼-亨利步枪,您以前用过吗?”
“没有,今天正好试试。”
虽然和菲勒蒙以前用过的枪械不太一样,但看起来并不难操作。
“谢谢你,你维护了我的荣誉。”
菲勒蒙向威尔逊表示感谢,转身走向封锁线。一个警察想要阻拦,但被威尔逊拦住了。他对着菲勒蒙的背影喊道:
“去找杰基尔医生!他在追捕雪莉·帕特里克!”
菲勒蒙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街道入口处的感觉并没有错,白教堂已经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当人们意识到,警察并不能保护他们的时候,便开始自发地组织起来,拿起武器,保护自己。所有店铺的门窗都被封死,街道上堆满了杂物,形成了一道道简陋的街垒。
街道上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人。她们都是为了生活,而出卖肉体的可怜人。在伦敦,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她们白天在富人家庭做女佣,或者在服装厂里做工,拿着微薄的薪水,晚上则来到白教堂,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几个便士,来维持生计。白教堂是世界上最大的贫民窟,同时也是罪恶的温床。
菲勒蒙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他已经习惯了伦敦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忘记了这座城市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伦敦的黑暗,并不仅仅来自于那些隐藏在豪宅里的秘密,也不仅仅来自于那些潜藏在泰晤士河里的怪物。
这才是伦敦真正的黑暗,最深沉、最古老的黑暗。
十六年前的那起案件,也是这样开始的。
哈里斯·朱达和马丁·帕特里克,在外人眼中,都是受人尊敬的绅士。他们是顾家的好男人,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但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扭曲欲望。
一开始,他们只是在白教堂找一些廉价的妓女,来发泄自己的兽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欲望越来越膨胀,越来越难以满足。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了彼此的秘密,于是一拍即合,开始策划一起骇人听闻的犯罪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无比疯狂,但他们有足够的钱,也有足够的社会地位,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
他们用一个虚构的公司名义,租下了一间地下室,并对地下室进行了改造,加厚了墙壁和天花板,以确保隔音效果。
他们从白教堂骗来了一些无依无靠的流浪女子,将她们囚禁在地下室里,对她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
他们用暴力和威胁,逼迫那些可怜的女人们保守秘密,并逐渐增加虐待的程度。有些女人甚至被折磨得失去了眼睛、耳朵等器官,但这两个恶魔依然没有停手。那些女人们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在他们的手里。
然而,就在他们互相分享着罪恶的同时,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变得越来越牢固。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泄露,他们互相介绍家人,互相拜访,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朋友。
直到那场可怕的晚餐发生之前,他们都保持着这种“友谊”。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起案件,那就是:世界上第一起生化恐怖袭击。
菲勒蒙在报纸上看到案件报道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人的症状很像狂犬病。也许他们并不是事先计划好要吃人,而是在同一时间发病,失去了理智。
而且,报道中说朱达“吮吸着自己的手指,正在啃食女儿的内脏”,这句话也十分可疑。在他看来,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啃咬”更加贴切。人在啃咬的时候,口腔和食道都会发生运动,所以即使没有吞咽,也会在胃里发现未消化的食物残渣。
于是,菲勒蒙在那封信里,只写了两句话:
“两人的症状疑似狂犬病,建议调查他们在潜伏期内共同去过的地方,或者接触过的人。”
1881年,细菌和病毒的概念,还只是少数科学家提出的假说,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竟然会有人利用这种方式杀人。
警方根据菲勒蒙提供的线索,对两人的社会关系和活动轨迹进行了调查,最终发现,他们在案发十天前,曾经一起去过同一栋建筑的地下室。